何况洗澡前他才想过,就算林鹿主动缓和关系,他也打定主意不予理睬。
但雪落静深,晦涩空寂的环境里,林鹿急促的心跳就像在他耳边一样,颤抖得厉害。
盛危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算了,就像盛晴说的,林鹿
盛危直觉他有话要说,便径直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林鹿伸出手,将手掌搭在盛危肩膀上,脸也凑过去:“我想和你缓和关系呀…”他盯着盛危,歪了下头,又撇开眼神,道:“这几天是我不好,和你闹情绪,现在我清醒了。”
缆车里并非一片漆黑,雪山映出的光洒在玻璃上,可以看到林鹿微抬着头,发梢被染上一层薄白,病气无辜的侧脸近在咫尺,就在距离他不到几寸的地方。
他眼神一瞥,就能看到林鹿衣领下纤细冷白的后颈。
盛危开口:“你觉得是我的问题?”
他打的什么主意,来到山脚乘缆车的地方一看,果然早有工作人员等在那里。
此时外面早就没有游客了,因为是临时运营,所以也没人知道缆车开着,四周空寂无人,缆车里也是空空荡荡,林鹿快步两步,率先坐了进去。
盛危紧随其后,他对林鹿想一出是一出,大半夜忽然要坐缆车的行为感到烦躁,但很快冷静下来:“为什么忽然想坐缆车?”
“看夜景呀,”林鹿将手臂搭在栏杆上,望着玻璃窗外面:“你也从来没有晚上坐过缆车吧?”
说话间,外面开始飘细雪,雪花洋洋洒洒贴在玻璃窗上,凉风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吹进来。
“…不是。”林鹿将下巴搭在盛危的肩头,闭眼嘟囔着,“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做好准备。”
盛危不明白,一直是林鹿在任性,分明在道歉,却唇紧抿着,仿佛受了莫大欺负似的。
林鹿其实也知道这两天自己很反常,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实际上就是在撒气,任何人面对危险都不可能从容冷静,尤其是像他这样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直装的冷静镇定,但他内心远不如外表表现的那么从容,他很不甘心,也会恐惧,这些东西埋得很深,或许平时连他都没有注意,这次不过是吓到了,所以被刺激出来了。
盛危本想把林鹿推开,他们俩也不是什么可以相互安慰的关系。
缆车两侧都是全然透明的,玻璃窗外就是无垠深夜,连绵雪山沉没在夜色里。
天色足够深邃黑沉,雪山就像漂浮在黑海上的岛屿,而随着缆车不断向上推移,似是孤舟安静平稳地在黑海中遨游,和一座座孤岛擦肩而过。
盛危挑眉:“居然也别有趣味。”
“是吧,”林鹿笑了:“除了有点冷。”
林鹿挪挪屁股,从盛危的对面坐到他身边。“还好椅子够大,不是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