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熙寺修复工作开始不到两年,根容堪布积劳成疾,示现圆寂。临终前,他派人到五明佛学院,请我务必回去见他一面。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又一位上师要离我而去。匆匆赶到上师身边,他让我握住他消瘦的手,对我说:“不论你将来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札熙寺,一定要尽力帮助札熙寺。”
根容堪布圆寂是在1985年。至此,札熙寺德高望重的老一代活佛、堪布全部圆寂了。一时间,没有
在屋子中央,本来不大的房间就更加转不开身了。我仍然是负责抛撒食子,进进出出都得绕着走。后来我终于忍不住,故伎重演,趁无人注意,捧着食子从亡者身上跳了过去。赤诚嘉参堪布看见了却没有批评我,过了一会儿才把我叫到一边,指着亡者小声对我说:“阿布,恭敬一点吧,他也是出家人呢。”
堪布是个快乐的人,出外传法带上我,最爱给我表演变戏法的游戏,每次都要从他的嘎物盒里“变”出一件加持品作为礼物送给我。
根本上师多吉秋炯仁波切圆寂,对堪布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原本体弱的他一病不起,很快也追随上师而去。
短短几年间,我的三位恩师相继离世,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人间。他们没有等到札熙寺恢复的那一天。
哥宁活佛圆寂时不到四十三岁,赤诚嘉参堪布四十七岁,都是正当壮年,而我印象中他们却都是老喇嘛了。不知是因为我那时年纪太小,看谁都觉得老,还是他们的一生遭受了太多苦难和折磨,所以过早地衰老、辞世。
失去导师,失去依怙。苦难让我迅速成熟起来。直到这时我才开始明白为什么赤诚嘉参堪布每次讲到上师功德、众生痛苦等内容时,都会痛哭流涕。上师的眼泪终于流进我那颗顽劣的心里,从此我的心里也有了泪。
离开札熙寺后,我到甘孜扎阔跟随根容堪布学习《入行论》和《普贤上师言教》。堪布在札熙寺获得学位并一直致力于为寺庙培养僧才,寺庙解散后,他才到扎阔。他很器重我,对我的法恩极大。后来我去佐庆熙日森和喇荣五明佛学院继续求学,堪布则回到札熙寺,继哥宁活佛之后,承担起护持寺庙的核心重任。在根容堪布的带领下,札熙寺终于开始恢复、重建。
堪布一面主持寺庙建筑的修复,一面督促回归的僧团精进闻思,并倾尽全力为僧众修行提供助缘。在他不足十平方米的住所内,常年有五六位僧人在他的指导下共修五加行。他吃住全包,免去了修行者的后顾之忧。
我在外求学期间,每次回家乡都必回札熙寺看望上师和道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见根容堪布。
我知道上师们在世间的停留有多么短暂,每一次见面的机会都无比珍贵。然而,分别还是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