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年纪大点说:“还是不麻烦梁先生,们随便到哪里吃点东西就是。”
秋园说:“这就太见外,以后们要经常打交道。初次见面,起吃餐饭是应该。”
四人对望眼,道:“好好,恭敬不如从命,就在梁先生这里吃饭。事情办好,们也就放心。”
其中位从口袋里掏出张红纸,纸上用毛笔工工整整写着:“兹聘请梁秋园先生为花屋小学先生,每学年稻谷二十担。”
这四人负责管理花圃祠村小学,学校里人员聘请、收入支出都归他们管。学校有自己田,也由这四位经营。
钱皮夹子。这夹子还是从南京带来——深棕色皮面柔软光滑,开口处是两个闪闪发光金属小球,按便打开,再按又合上;里面还有个小皮夹子,用更小两个金属球作为开关;小皮夹子两边还分布着几个夹层。秋园心情好时候,偶尔会让两个小女儿玩玩这稀罕物什。
皮夹子里只剩下四块银元和为数不多纸币。秋园把它们数又数,叹口气,又把皮夹放回箱底,重新锁上箱子。
秋园领着子恒、之骅和夕莹三兄妹生活,每日都有四张嘴要填。子恒考取湘阴中,暑假过就要开学,到时也需要钱。皮夹子里四块银元是四口人命根子。
天上午,家里来四个穿长袍绅士模样人。他们坐定后,秋园泡芝麻豆子茶、递烟,心里却好生纳闷,不知道他们来干什。
寒暄几句过后,其中人开口道:
秋园飞快地跑进睡房,从皮夹子里取出块银元,又飞快地出门。
那餐中饭很丰盛,有红辣椒炒肉片、红烧油豆腐、清蒸河鱼,还有瓶烧酒。秋园和这四个男人边吃边聊,他们告诉秋园,小学只有个班,但包括四个年级,先生只有个,还是比较辛苦。
秋园喝几口烧酒,脸上红扑扑。她说:“会尽力当好这个先生,以后遇到困难,还望各位多帮助。”
他们说:“今后有什困难,尽管找们,这点请
“们四个人是代表花圃祠父老乡亲来请梁先生去教书,不晓得您愿不愿意去?”
秋园先是愣下,生怕自己听错,然后连忙坐到他们旁边,客气地说:
“承蒙各位先生厚爱,只是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胜任,就怕误人子弟啊。”
其中位着青色马褂、玄色长袍先生说:“梁先生就不要推辞,们知道您在大地方读过师范,学问是不用说。这次们是专程来请,还望梁先生肯帮忙。”
秋园心中激动不已,面上依旧平静:“既然这样,答应你们四位就是。四位跑十几里路来请,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就在这里吃餐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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