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堆棘手的事情,他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呢?
来这里纯属临时起意,他中午有个应酬,经过附近。这是笔不错的投资,三年前的这套房子,已经翻了五倍。他不是没带人来过这里,很偶然的,有过那么一两次,但感觉总是不好,浑身不放松,总像是有人在身边看着,还不如去酒店开房呢。
后来他就没来过。但钥匙插进锁眼的时候他还是觉出了异样。门没反锁,这不正常。他警惕地停下来,想了想,莫非她在?不可能。她从来不会大白天跑来这里。
他放低声音,悄悄拧开门锁,停顿了下,推门进去,客厅里没人,没有动静,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一大捧耀眼的鲜花。门口有一双猩红色的高跟鞋,是幼琳的,他认得,那是他某次去意大利她让他给买的,不便宜,地上还随意放着几双拖鞋,和一双男人鞋子。
他脑袋里嗡了一下。有一瞬间,他想再悄悄地退出去,他可不想撞见这种场面。不过,他又想了想,干脆撞破了,也不坏。以后万一闹得凶,要离婚也有口实了。他不见得想离婚,但是拿到想离就能离的主动权不是坏事。他咳嗽了一声,很随意地跺了跺皮鞋,以比正常略大一点点的音量,关上门。他要给房间里的人,留出足够的穿裤子的时间。
还是没有动静。他于是顺着走道,向主卧室走过去,他有点紧张,比自己带人来的时候还紧张。路过沙发的时候,他看见有条薄薄的裙子被扒下来胡乱掷在沙发上。
真够猴急的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狰狞起来。喊了一嗓子,“幼琳!”
没人答应。不可能听不见吧?他走到卧室门口,心跳得很快,推开门。大床上有且只有一个女人,睡得很死。床头柜上放着摘下的耳环和一瓶安眠药片,是幼琳常吃的那种棕色小瓶子。她嘴巴张开,脸上妆也没卸,像个美艳的溺水者,头发乱七八糟,半张脸磕在枕头里,如果起床的时候,这半边浮肿的脸上压痕要留很久很久,然后她会心情很坏。他太熟悉她刚起床时的样子了。
不用检查阳台上、床底下和柜子里了,他想。他很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他又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像没见过似的,打量因为熟睡而放弃了防守的人。她不会是死了吧?他看看她的肚皮,要确认那里还有起伏。睡裙洗得有点旧了,下摆撩了半边上去,两条白腿恬不知耻地铺张,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她大腿内侧三角形的暗影,他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因为突然的放松,倦意再次袭来,他想爬上大床,在她身边躺下,但是他忍住了。
他走回客厅,走到玄关,拿起那双男鞋看了看。这是我自己的鞋子吗?他想不起来了。尺码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