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直没有结婚,她总是而再、再而三地爱上相似男人:已婚男人、幼稚自私男人、生意破产男人、陷入诉讼官司男人。照顾惹上麻烦男人,是她特长。有时候去开房,男人连身份证都被警方盯死,只能小河出面去开,手机上发出房号,男人悄没声息地尾随而至。
天稚结婚,小河换工作。她们不再是室友和同事,这解除她们之间某种禁忌,两人开始无话不谈起来。基本上还是小河在谈,她恋爱信息量太大,掰着手指头都谈不过来。
在起时候总在吃东西,有时候是深更半夜开车去觅碗甜品,黑影幢幢老城区,有些铺子灯火灭得特别晚,天稚喜欢陈皮红豆沙,小河喜欢
箭发射。小区门口药店里,测怀孕试纸进货多,测排卵试纸进货少。好不容易再有货,天稚下把整个药房里所有试纸都买,回家放在糖果罐头里。
“你说,有良家妇女会买两百条排卵试纸?那些店员会怎看啊?要不就是特殊职业,特怕怀孕。要不就是想生娃想疯,套住富老头!”
大毛埋头扒饭没搭腔,过会才说:这试纸管用?
晨起,抽条试纸;起夜,抽条试纸。次半夜三点,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突然看到条无比坚定排卵线。大毛上班远,那天住学校没在家,到六点,天稚已经背着个大包裹坐在凌晨第班地铁中千里寻夫去交配。
包裹里是枚婆婆特制、绣着麒麟红枕头,软硬适中大小合榫,垫屁股用。
“第节有课,来不及。”大毛被把薅住,毫无心理准备。
“很快。咱们很快。五分钟。”
于是,这天上午第节上国际金融管理学生,就有幸看到个满面通红,头发微微凌乱,不太淡定毛老师。
钟小河长得很美,而她自己对这种美并不自知,在她想要放大这种美时候,这种美就消失。她刚刚搬进合租房子时,天稚知趣地什也没说。后来熟点,成好朋友,她才忍不住开口:好想把你那柜子衣服统统扔掉。
后来小河终于开窍,成长为个风姿绰约女人,男人们看见她,就想要和她发生点什。在她和天稚短暂同居生涯中,天稚看见她带回来不同男朋友。如果是白天,天稚就出门办事,把整间房子留给他们,如果是晚上,她就缩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拧开音乐。她从来没有试图去结识小河带回来这些人,小河不给她介绍他们中任何个,这似乎成为她们友谊某种界限。“你昨天晚上带回来男人跟上上星期不是同个人。”对此她们心照不宣地噤口不谈。直到天稚跟大毛结婚,搬出那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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