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种被识破的不寻常紧张感。就在我不晓得如何回应时,波多野芳惠安慰似地说:
“嶌小姐,你很在意吧。因为知道信封内容是什么,所以怎么样都想拿回来,不然怎么会那么积极调查好几年前的事。信封里到底装了什么?即使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急着想拿回来,是对你非常不利的事吗?过往的污点对现在的你来说……”
“我不知道。”
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楚。波多野芳惠“咦”了一声后,便沉默不语。
“我不是因为知道内容而害怕,而是完全一头雾水才害怕,真的很害怕。”
“没关系的,我都很晚睡,”她回道,“已经知道密码,打开那个档案了吗?”
“那个嘛……还没有。”
我告诉她,真正的犯人是九贺苍太。仔细想想,对于波多野芳惠来说,犯人只要不是她哥哥或是我就行了。是谁都无所谓,所以我根本没必要打这通电话。
果然她只是随口回应:“原来是那个帅哥啊。”让我开始对自己这通深夜急电,深感歉意。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说了句:
走了。
有种一切划下句点的感觉。
我必须追上去,叫住他才行。明知如此,我却没有体力,也没有心力从他那里夺回信封内容。懊恼与痛苦以残酷的高温烧炙我的心,只能一动也不动地怔在原地。
“我对自己的洞察力很有信心,也擅长自我分析。”
传来像是透过麦克风发出的鲜明女声。想都不用想,声音的主人就是坐在隔壁的求职生。一身套装的女学生脸上有颗远看也很清楚的泪痣,挺直的背嵴,毫不掩饰满腔自信地雄辩着。
我一直认真地活着。
“太好了。找到犯人了。”
“……是啊。太好了。想说跟你说一声,不好意思,那么晚还叨扰。”
“没拿回信封内容吗?”
“……咦?”
“听声音感觉你有点消沉。”
“无论是自己还是公司,只要打开心房,好好看着周遭一切,就一定能掌握什么。其实管人事的人也没那么坏心眼,求职真的没那么恐怖,也没那么辛苦。”
我默默瞅着她的眼睛,还有那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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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任何回公司后的记忆,反正没人关心,也没人斥责,虽然有点在意迟归的说词是否顺利过关,总之一切的记忆都很模煳,也无所谓了。浑沌意识稍稍清醒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虽然还有末班车可搭,但我没信心能走到车站,所以决定坐计程车返家。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般思索这些事。
突然,我有股必须马上联络波多野芳惠的使命感,遂掏出手机。当我意识到这个时间点不适合打电话时,已经接通了。我赶紧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她一点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