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报警的时间是六点左右,我猜想案发时间应该是十几二十分钟之前,就估摸着回答了五点四十五分。因为当时没有看表,只能凭感觉回答。如果说是五点半,我也觉得可能是那个时间。也许是隔了三十分钟左右。于是我回答:‘可能是的。’在我改口之后,刑警们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冲,还说我‘撒谎’,说‘你有谎言癖’‘不能骗人’……
“案发两个星期后,我总算出院了。回到家门口一看,那里竟挤满了媒体的人。到处都是摄影机,还有许多人随便拍照。他们只问我案发时的情况,还问我伤势如何,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我从那时就觉得自己可能被怀疑了。我猜警方是不是对媒体透露了什么消息,打算利用媒体的压力让我屈服。
“刚一出院,调布警署就每天都传唤我过去。那是自愿配合,我本可以不去,但我当时并不了解这些,刑警又每天一早开车过来接,我就老老实实地去了。我担心拒绝了会加重自己的嫌疑,连一点不高兴的脸色都不敢有。加上我的确不是凶手,一开始就不怎么在意,认为总有一天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一旦被带进警署,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审问状态。我一整天都被关在小屋子里,被警察反复审问同样的问题。他们给的压力特别大,几乎在训斥我。我也拼命解释了,可他们就是不听。警方已经完全把我认作凶手,我说什么都没用。我们之间压根不存在交流。审问的过程显得无比漫长,对我而言就是痛苦的煎熬。除了吃饭时间,真的是从早被审到晚。
“好不容易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我也睡不好觉。我明明是被害者之一,被卷入了凄惨的案件,精神创伤无人理会,还要遭受那种折磨,怎么可能睡得着。当时请律师已经算是晚了,再加上从早到晚被扣押在警署,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去找专门从事这方面辩护的律师。我又没有家庭,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我的精神渐渐衰弱下去了,这时,与我接触时间最长的刑警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似乎要主动来理解我了。其实这也是他们的一种战术。他透露了我的立场有多不妙,还透露了各种信息,比如‘邻居家的夫人听见你的吼声了’‘邻居家的大儿子说,的场夫妻一直很讨厌你去做客’。
“所谓听见吼声,完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邻居家夫人只说听见了响动和疑似惨叫的声音,并没有听见我的吼声。警察竟然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种谎言。在庭审时,邻居家的大儿子确实做证说,的场夫妻并不喜欢我去做客,但谁也不知道的场夫妻是否真的说过这种话。而且事情刚发生时,邻居家的大儿子想都没想过我会是凶手。这也太奇怪了。只不过当刑警问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