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寻惠不由得眼角一热,再也无法看武内的脸,头也不抬地向他行礼,转身回家了。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果然什么都明白。他的鼓励让寻惠感激不尽。
僧侣来念完枕经,一家人吃过晚饭,也联系完朋友熟人,结束了最初的忙碌,到了九点多钟,家中开始荡漾着忧伤的空气时,武内上门了。
他对勋简单表达了哀悼之意,在婆婆枕边放下吊唁的点心与奠仪,手握念珠祈祷了很长时间。随后,他又与念枕经前赶到家中的勋的弟弟登交换了几句问候。
“听说老太太今天早上还高兴地唱了歌……没想到竟会变成这样。”
“哦,妈妈唱歌了?她也许是感应到什么了吧。毕竟她向来有很强的直觉……不过还真奇妙啊。”
慢变成了微笑。寻惠一眼就看出那是强装的笑容,不由得心里一紧。
“那没办法了。我很明白梶间老师的顾虑。”武内故作爽快地说,“唉,这就像我命中注定的东西。虽然很遗憾……真的很遗憾……但我恐怕一辈子都要背负这个宿命……”
武内保持着笑容,眼中却泛起了泪光,寻惠忍不住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真的太对不起了。”
“别呀,夫人您不必向我道歉。这种事谁都很无奈。我知道了。给别人添麻烦,我自己也会很痛苦。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和后天就不过去了。”
武内与他闲聊了两句,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话题,安静地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武内一走,盘腿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的俊郎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拿起了他放下的奠仪。
“哇,又是厚厚一沓。”他不合时宜地惊呼一声。
“快放下。”寻惠说了他一句。可是,勋却皱起了眉催促道:“打开看看。”
跟上次杜宾犬伤人一样,奠仪的袋子里也装了三十张一万元钞票。
“太对不起了。”寻惠只说得出这句话,并且不断向他低头道歉。
“如果今晚是私下守夜,我过后能去看一眼吗?”
“好的,请您一定要来。”
武内拍了拍寻惠的肩膀。
“夫人,老太太一定是明白的。您很努力了。这么尽心尽力,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虽然很突然,但这就是寿数啊,谁也改变不了。现在您就专心送她走吧。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您就能迎来新生活了。这次您一定要为了自己而活。我会一直支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