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安排着去做些什么,却怎么也做不到众人的心里。一如,他在父亲的心目中,似乎出生就是不对的。王庆短暂想到从未见过的母亲,如果她在的话,会摩挲着他的头,态度也温和些吧?
王庆抱着遗像打头,王能好和老二守在两边,再是小舅家的表弟卫华邦,后面是老二的老婆领着两个女儿,小姨和小妗子左右搀扶着哭得快虚脱的王母。王父在家里,没来。大伯家的堂哥在队尾。这一队人马,在王账房的口令下,完成了简单的仪式。一、分别以逆时针和顺时针方向,绕坟头三圈,并将手里缠绕着白纸的木棍,插在坟头上。二、坐南朝北,跪在地上,对着坟头磕头三次。三、焚烧黄纸。王能好拿着木棍,挑翻黄纸,让它们尽力燃烧。老二把衣物掏出来,一件件递过去,短袖,毛衣,外套,秋裤,鞋子。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劣质化纤的味道。王能好挑起棉服,火点滴答下来。王母看着燃烧的衣物说,这几件老三都没怎么穿。说完,她又哭起来。火势正旺,老二从王庆的手里拿过遗像,扔进火里。火焰包围着老三,像是他在众人眼前又被焚烧了一次。火又烧了一阵,燃尽后,其余的人迫不及待走了。只有王母坚持不想走,留在最后,被拖拽着离开。
天井里摆放好了桌椅。一大锅的猪肉、白菜、豆腐坐在煤气罐上,早已经煮烂。人还没来,王父把火开到最小,咕嘟着,散发着肉味。帮工的爷们涌进来,闻到肉味,急忙拿碗盛上,又从旁边的簸箕里抓起两个馒头,找地儿坐下,埋头吃起来。王父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说,吃饱,吃好,不够了再拿,管够。先吃完的,离座走了。后面的亲属进门,刚好有空出的位置。这顿饭吃得快,十来分钟不到。王父和老二媳妇收拾狼藉的碗筷。屋里,王母没吃饭,躺在床上。大锅里还有点底子,倒满了三碗,放在桌子上。王能好和老二对坐吃着。他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老二说,这都啥时候了?还喝酒。王能好看着老二肩膀上的黑色孝章,你们都戴着,怎么没我的?老二打开别针取下来,你这么想戴,给你了。小姨说,老大,你就少喝点酒吧,老三怎么死的,你没数了。王能好说,他是他,我是我,我还能和他一样?说完,王能好端着菜,拿着酒瓶子走出屋。王父看到老大手里的酒瓶,开骂道,×你娘的,一个个的,喝死了一个,还不算完。王能好没搭话,关上门。
半夜,王能好醒来,躺在床上,想到天亮出门,电动车还没充上电。他穿上秋裤,披上袄,把车推到屋前,扯出插座,充上电。充电器的绿灯变成红灯,发出嗡的声响。父母的屋里传来零星的哭声,紧接着王父在喊,不睡觉,滚出去哭的。王能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