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妥协才可能达成。
固然,即使在常态政治中,街头政治也有其功能,但是,街头政治本身的常态化和无限化,使得维系m;主稳固的政治妥协极难达成。为什么?因为谁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示弱对不对?几千个人的血洒z.府门前了,还怎么妥协?任何妥协都会被视为背叛,越极端越被视为英雄主义。于是,运动只能进不能退,泰国的政治温度越升越高,最后,军队的出动成为局势唯一的冷却剂。
所以,什么是m;主文化?它既是一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参与精神,也是一种对规则的服从精神,还是一种“允许专业之人办专业之事”的政治节制感。激情燃烧,在特定的历史时刻可能助推制度的跃迁,但是在m;主的基本框架已经落地之后,激情过度燃烧则可能把这个框架本身也烧掉。泰国的m;主,就是这样一次一次地被过度的政治热情给烧毁的。
其实,过度的政治动员和参与热情导致m;主崩溃,不仅仅发生在泰国。m;主的街头逻辑倾覆m;主的选票逻辑,是新生m;主崩溃的一种常见模式。回顾近现代世界的第一场真正的m;主g,m——法国大g,m,能看到其m;主走向崩溃也是沿着相似路径。在1792年选举出来的国民公会中,山岳派和吉伦特派大体势均力敌。派系斗争虽然激烈,但并不注定m;主崩溃——英国g,m中的托利党和辉格党,美国g,m中的联邦党人和反联邦党人,都是一边斗争一边维系了m;主稳固。但是在法国g,m中,这一派系斗争却导致了g,m的“脱轨”。何以如此?很大程度上,就是无套裤汉们无度的街头运动颠覆了m;主的制度化运行。1793年6月,无套裤汉们在雅各宾派的煽动下包围国民公会,要求逮捕所有的吉伦特派,在这个关键节点之后,法国g,m无可挽回地滑向了恐怖统治。
在当代,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我们之前谈到过的埃及,情形类似——政治世俗派拒绝等待下一次的选举机会,拒绝穆尔西的妥协方案,以数百万人的超级动员推翻了穆尔西z.府,但同时也推翻了埃及的新生m;主。很多国家的历史上,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的情节,西班牙第二共和国、韩国第二共和国、当代乌克兰与玻利维亚等,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我们常常说,某某g,m失败,是因为g,m不彻底,其实,很多g,m的失败,恰恰是因为它太追求彻底。仔细想想,这也并不奇怪。物极必反是个朴素的道理,却包含无穷的智慧。资本主义需要从“丛林资本主义”中拯救自身,宗教信仰需要从“原教旨主义”中拯救自身,爱国主义需要从“沙文主义”中拯救自身,m;主,也同样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