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暑假我爸都会带我去水库游泳。”
“和紫霞湖比起来怎么样?”
“水库比紫霞湖美多了。”
“不会吧!”
“那里过去是很深的山谷,后来放水淹了,露出水面的只有一小部分山峰和礁石,而深深的水底下全部都是山体和巨石。你能想象吗?”
签证的影响,又花了很长时间讲述他的计划,但因为这些事情日后无一实现,以至于我全都没有记住。只是当时的气氛难忘。我们四个人促膝坐在一盏小小的灯泡下面。他们问我,潇潇去美国以后,我要怎么办?这样的关切是具体和实在的,令我的消沉化为乌有。
第二天醒来是下午三点,房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俩去上班了,我和潇潇决定出去看海。外面刚刚散去一场雾,又湿又冷。我们缓缓骑着自行车,半途看到路边有辆面包车的车窗上竖着的牌子上,写着崂山水库,潇潇停下来问司机去不去水库。
“你们要去水库玩?”司机探出脑袋打量我俩。
“是啊。去转转。”潇潇说。
“天冷了没人去水库啊。”司机说。
“哇。那不是水底亚特兰蒂斯吗?”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我们路过小卖部,潇潇停下来买了烟和一小袋槟榔。然后我们在礁石堆的尽头找到一块干燥平坦的地方坐下,抽烟,嚼槟榔。很多人提着水桶在退潮的泥滩上捡海带和搁浅的贝类。有一小束太阳光突然穿过云层落在海面。我感到暖和了一些,于是花了很多时间,想着水底的事情。
晚上我们四个又见面了,找到一间人满为患的小饭馆吃了晚饭,潇潇特意点了新鲜的海带给我品尝,其他每样东西也都相当好吃。吃完饭以后男孩们提出要去海里游泳,走到海边又觉得水温太低。我们在黑暗的礁滩上站了一会儿,很快被迅速涨起来的潮水逼得节节败退。
从青岛回来以后我消沉了好几天,再去网吧才发现王鹿给我留了十几条消息,我的手机欠费停机,她一直没能找到我
“那你做什么生意呢?”潇潇说。
“到那里都超过五点了,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明天早上再去吧。”司机说。
“明天还有明天的安排。”潇潇说。
“那就下次再去啊。等夏天再去。有什么可担心的,水库总是在的啊。我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你们下次来了就找我,我带你们去一些只有我知道的好地方。”司机说着,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名片。我们把名片收好,又继续骑车,翻过一个陡坡以后突然来到海边栈道。太冷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在栈道上,四面八方都是海,岸边的浪泛着白色的泡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然而我不知怎么的,感觉乏味,不为所动。
“你去过水库吗?”我问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