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总会漏气啊,位置总会改变——也许时时刻刻都在变。你现在跺下脚,或者大声咳嗽声,敢保证也会有气球掉下来。
她是在强词夺理,当然。错当然是她。但他最后还是任由她拉着他逃走。他们拉着手快步走向美术馆出口,然后跑起来,直跑到阳光下广场上才停下来,面对面地喘着气。她看得出他还在生她气,也气自己居然为她违背内心准则。但她还是忍不住大笑,觉得他本正经又无可奈何样子着实有些可爱,就像困在陷阱里头牛。也许还掺杂着丝得意,因为她就是他陷阱——他栽在她手里。
这件事在后来日子里再被提起,但往往是在两个人吵架时候,被当作指责彼此证据。早就知道你骨子里就是自私任性,不顾后果,他说。也知道你从来都是那居高临下,刚愎自用,她反击,你永远觉得自己是对。
当然,最后他们总会各退步,握手言和,承认自己夸大其词,重新做回好朋友和亲密伴侣;但内心深处他们都已知晓彼此真实看法,暗自惊讶于两人之间难以逾越差异。火种已经埋下,随时触即发。比如,她去泰国决定便是自私任性再次证明,他早早就用身体语言下判断。
这时他们已在ThongLor下车。Alex带她来到家名叫“SitandWonder”小餐馆。那是个很让人舒服地方,满墙黑白老照片,有种低调时髦。音乐也很有品位。他们点个冬阴功虾汤,个炭烤猪颈肉,个青木瓜沙拉,个虾酱炒空心菜。不过是寻常泰国菜,但味道好得出奇。Alex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评论几句虾有多新鲜,青木瓜有多入味。苏昂却直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他喝着汤,目光在她脸上慢慢滑过。“听起来,你先生好像是很‘正经’那种人?”他笑下,似觉不妥,又连忙解释,“意思是,比较严肃保守那种?”
苏昂思忖着,欲言又止。是——是吧?但真吗?与艾伦起去NanaPlaza那个夜晚,她找回些曾遗失在时光中记忆碎片。她想起年轻时与平川同游阿姆斯特丹,红灯区橱窗女郎们路对平川搔首弄姿,狂抛媚眼。她觉得有趣,抱着幸灾乐祸心情,以为他定会害羞脸红夺路而逃,没想到他竟出奇地老成淡定——他甚至以种幽默礼貌朝她们微微颔首,神情落落大方,俨然是位真正绅士。她从未觉得他如此魅力四射,无可救药地再次坠入爱河。
那是趟眩晕之旅。每天都仿佛在魔幻现实中飘浮,背景是凡·高色彩旋涡和伦勃朗光影魔术。他们和十个陌生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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