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真正好处是,他脚踝几乎奇迹般地恢复。很快他就能不用拐杖自己走,于是他就可以尽可能少地待在自己房间;这让他轻松不少,因为他是能听见隔壁痛苦喘息和呻吟,清楚得就好像跟她躺在同张床上。到晚上,他会去跟另个女孩睡觉,她是院里泳池救生员,病人们会付钱跟她上床,赫维希医生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白天没有治疗活动时候,薛定谔会像梦游症患者样在院里游来荡去,漫步在无尽走廊里,不去想赫维希小姐,不去想他方程,或是想他老婆——这几周她肯定在不停交媾呢,而他却在幻想着个少女。他想到康复就要回去上课,枯燥地重复那些东西,学生空洞眼神,在手中慢慢解体粉笔肌理,突然间,他就像看到未来所有生活、系列同时发生平行场景、在所有可能路径上不断分叉各种可能性:其中个分支上,他与赫维希小姐私奔,共同开启段新生活;另个分支上,他健康状况急转直下,在疗养院中奄奄息,淹死在自己咳出血里;第三个分支上,他老婆抛弃他,他研究却开花结果;而在大部分分支里,他还是走着迄今为止那条老路,维持着跟安妮婚姻,在欧洲某所不知名大学教课,直至死神降临。被郁闷击倒他下到楼,来到院子里,想呼吸下新鲜空气。他毫无心理准备,外边竟是这样派荒凉景象,仿佛有谁把整个世界都抹掉。原本是湖地方,周围应该有圈树,还有远山衬着,而今所见却只是块巨大裹尸布,层雪,这白,这均匀,风景痕迹点都没剩下。所有路都堵上。薛定谔想走也走不。他只能又钻回到院里,怀着种难忍禁锢感与幽闭恐惧。
随着新年临近,他健康每况愈下。被发热支配他不得不中止散步,转为卧床休息。他皮肤变得尤为敏感,连被子摩擦都会叫他难受。只要他闭眼,就能听见餐厅里勺子碰撞、游戏室里象棋移动和厨房中蒸锅嘶叫。他不仅没有回避它们,还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上头,试图以此淹没赫维希小姐气息;那小股空气只能将将钻进她发炎喉咙,都没法充满她肺部。薛定谔只想推倒隔开两人那道门,把那得病女孩抱在怀里,可他得克制住那股冲动;他都凑不足体力去写下他正式提出方程那篇论文标题。他已经下定决心,就这原封不动地把它发表出来吧,让别人琢磨它意义去,假定它真有什意义话。坦白说吧,他已经无所谓:赫维希小姐每咳下,他周身就会阵控制不住抽搐。这复发现象似乎影响是整个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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