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池心里替岑近徽觉得扳回城,但面上还是十分诧异,忿忿不平道:“啊?刚刚看岑叔旁边没人,还以为这种场合,他怎上得台面?”
岑嘉予肚子火没地儿发,他恨咬牙切齿,脚踹翻面前长得郁郁葱葱万年青,花盆咕噜咕噜滚到台阶下面,“爸年纪大,满脑子都是手足兄弟情谊,他也不想想怎可能?跟那野种这辈子都做不成兄弟,这辈子都不成,下辈子,下下辈子”
正牌少爷气够呛,先前他找人去学校里教训他那个便宜弟弟,差点卸他条胳膊,为就是警告他这天不许回家。
谁知道那野种存心跟他作对,今儿早就回家,还在他面前作出副父慈子孝模样,反倒显得他像个外人。
“这小子心机够深,之前还拿腔拿调说不想认祖归宗,弄爸心里愧疚死,现在不仅人回来,还个劲儿在爸面前卖乖,不要家里钱自己打工去,千年狐狸玩聊斋,这小畜生装什”
正要找你呢”
富丽堂皇复式挑高顶上坠着造型繁复水晶灯,灯光像雨滴般均匀落在限定区域内,俨然像片规制好舞台。
从楼梯上走下来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栋宅子里名正言顺继承人,岑嘉予。
岑嘉予跟岑近徽虽然是个爹生,但各自都长得像妈,彼此之间相似度不足三分,看起来像也不像。
岑嘉予单手插兜慢悠悠从楼梯上荡下来,薄唇紧紧抿着,就算谢吟池不知道这出好戏前情提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这位大少爷心情巨差无比。
岑嘉予气起来骂人向没忌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吟池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是这骂岑近徽。
不过站在岑嘉予角度上想想,活这大突然冒出个跟自己争家产弟弟,段位还不低,换谁都觉得上火。
谢吟池方面惦记着自己那已经不太具体人设,方面又不想岑近徽在他哥这里吃
“你今天怎搞得这迟,那边哥几个就等着灌你呢,走。”岑嘉予朝他抬抬下巴,整个人像商场里活动气球人偶,每个关节都散发着疲懒气息。
岑嘉予也就比谢吟池大上两岁,也是从小玩到大交情,他把搂过谢吟池肩膀,三两步将他带出前厅,他步履轻浮,走不急不缓,直至灯光暗淡处,他才像撕开人皮面具似压低声音道:“你是来迟没见到,爸今天当着那多叔叔伯伯面,说那野种是他和妈小儿子”
除解释为自己和结发妻子直没有公开露面小儿子,也没有别适合说辞。
毕竟在这样家族里,在外面弄出个私生子实在是件很不体面事情。
孩子总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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