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温峤的画风似乎不像先前那样温暖明亮。
谢吟池觉得好奇就拍了拍温峤的肩膀,想问他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结果他的手才刚刚搭上去,温峤就像触电般闪开了。
灵活的像一条机警的蟒蛇。
“你躲什么”谢吟池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温峤的皮肤很白,眼底的乌青有些明显,没睡好的怨气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他轻声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敲敲打打,我神经衰弱。”
贺昀祯枕着自己的小臂,锋利的下颌轻轻抵着棉质的被单,眸光中闪过一丝犹豫。
换位思考,假设要是谢吟池答应跟自己谈恋爱,即便是知道谢吟池并不喜欢自己,那自己觉得高兴吗?
贺昀祯被自己无端的假设问住了,他心口微颤,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牵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好像,确实还挺高兴的
操,什么东西。
点好处不是吗。
长夜漫漫,岑近徽无心睡觉,在略思索了一番之后便掀开帘子下了床。
而与谢吟池同侧的贺昀祯也在床上翻来覆去,与温峤相反,他的睡眠质量很不错。
他不喜欢等待,不喜欢被动,不喜欢被人拒绝,不喜欢输给别人。
和表面所展现的绅士体贴温柔大度截然相反,他是什么东西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谢吟池大早上也有些发懵,愣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印象里,温峤不是这么,bao躁的人。
更何况,温峤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谢吟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原本想问的话也憋了回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慢悠悠的晃到了阳台。
温峤本来还等着谢吟池
贺昀祯恨恨的将被子拉过头顶。
次日是周六,谢吟池一觉睡到八点钟才睁眼,他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上厕所,顺便到阳台给自己昨天带回来的多肉浇点水。
他们寝室里的人,除了他以外,似乎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金融系下周二有大考,所以贺昀祯和岑近徽早上七点就起床开始刷题,两个人虽然谁也不搭理谁,但卷起来毫不手软。
温峤面前摆着的画架上线稿已经勾勒完成,谢吟池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上面歪七扭八的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当寝室大灯关闭,屋子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后,他脑子里进的水才慢慢顺着黑暗倾泻而出。
谢吟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会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怜悯和保护欲,甚至明知道前方是他铺设的陷阱也心甘情愿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谢吟池喜欢岑近徽这件事并不像假的,可是喜欢到这种程度未免有些夸张了。
谢吟池会在一段感情里忍受对方的漠视吗,姿态低到只求对方与自己确定关系就满足了?
未免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