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这事儿已经是事实,他们要听,是对方基于这个已知事实被摊开后有无变化感情态度。
这话既已被习忧先推到自己这边,顾仇也就没再推回去。
他叫声:“习哥。”
然后就开个还挺出其不意话头。
他说:“挺自私人。”
顾仇愣下。
习忧把自己昨天听到仇庆平讲那些告诉他。
听完,顾仇说:“还挺全乎,那就懒得说。”
接着问:“所以对此,你有没有什感言?”
习忧说:“你先说。”
顾仇怔下,笑:“操,不带客气。”
“接下来是不是要来句土味,‘用你自己还’?”
“……”
习忧面部表情有点儿瘫。
如此,两人对视会儿,直到把刚才那点轻松氛围给对视没。
习忧重新拧上杯盖,问:“笑什?”
“照顾三岁小孩儿呢。”
“你三十岁,”习忧坐回椅子上,“也能这照顾。”
这话接得自然,却也刻意。
刻意是因为,说话人有意想把话题铆到这个固定点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顾仇就醒。
他动作很轻地微微侧下身,坐在床边抱臂而睡习忧就睁开眼。
病房里日光很浅淡,残存夜色还没褪彻底。
两双眼睛在昏暗里交接上,谁也没在第时间开口说话。
片刻沉默后,习忧问:“身体还难不难受?要喝点水?”
习忧看着他。
顾仇继续道:“对于感兴趣东西,会想尽办法去拥有,拥有就不会想要放手。其他,不会考虑那多。”
“可能是因为生病原因,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及时享乐主义者。怕想拥有时候不去
“?”
“嗯。”
“哪方面?”
“你说呢?”
都是聪明人,两人自然都知道对方想听什。
气氛就这低落下去。
顾仇说:“谈谈吧习哥。”
习忧说“嗯”。
顾仇直接道:“有心脏病,老辈基因传下来。先天没查出来,八岁那年突然在身体里诈个尸。”
习忧说:“知道。”
事情已经发生,没有避开道理。
顾仇问:“昨天下午,吓着吧?”
习忧没说话,默认意思。
“本来想结束团建跟你说,现在感觉,”他谑然地笑声,“自己像是欠你笔大。”
习忧语气淡淡:“欠就还。”
顾仇点下头。
习忧起身,帮他摇高床头,拿过床头柜上斟满热水保温杯,拧开后将杯口凑近顾仇嘴边。
顾仇就着杯口喝去大半杯。
这喝水到底不方便,嘴角容易濡湿,收回保温杯时,习忧还用拇指在顾仇嘴唇上揩道。
顾仇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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