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太久没有动弹显得有点僵硬的手臂,抱着她。
阮阮哭了许久许久,眼泪打湿了傅西洲的脸庞,烫得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楚,心中冒出一朵又一朵欢喜的花。
他抱着她,竭尽全力。
失而复得,最是珍贵。
天色渐暗下来,病房里没有开灯,阮阮哭得累了,忽然想起,自己这样久久地趴在他身上,他一定很难受,刚想起身,却被傅西洲拉住了。
那端护士刚说了一句,她就飞快地奔跑起来。
她将车子开得飞快,甚至不小心闯了一个红灯,停了车,她一路狂奔朝病房去,心脏都快要飞出胸腔了一般。
可她却是那样快乐,快乐得脚步生风,都要飞起来了。
猛地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的医生与护士团团围住了病床,见了她,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句“傅太太,祝贺”,便都走了出去。
她静静地站在那,与病床有点距离,望着床上睁着眼睛的那个人,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陪我喝,我觉得没劲。”
她取过床头柜的啤酒罐,在他面前晃了晃,“先留着,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喝。”
她起身,去把打开的窗户关上。
“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将迎来第一场雪。”
“你答应过我的,陪我看初雪,你这个骗子!”
“你上来睡,让我抱抱你。”他微微移动了身体。
病床狭窄,阮阮侧身躺上去,傅西洲伸手揽住她,紧紧的,下巴搁在她头顶,熟悉的清香幽幽传入他鼻端,久违的味道,无比
“阮阮?”微弱的迟疑的声音传来。
阮阮只顾着流眼泪,久久不知应答。
傅西洲刚刚醒过来,头很晕,意识混沌,他逆光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好像这漫长的一个梦境里一样,无数次看见她,他叫她的名字,她却从不应答。
也许又是一个梦吧。他自嘲地想,闭了闭眼,再睁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竟还在,而且,那身影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奔过来,俯身将他团团抱住,灼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脸颊上:“十二……十二……”
是她,真的是她,不是做梦。
“哼,以后我再也不要随便相信你了。”
……
第二天,阮阮抽空去了趟商场。圣诞节即将来临,她征询了护士的同意,可以买一棵圣诞树来布置病房。买卖完了布置病房所需要的东西后,又去男士专柜转了转,买了几份圣诞礼物,分别给外公,顾恒止,还有傅西洲。
她提着礼品袋走出商场,一边自言自语:“你看,我连礼物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还不醒来,我就把它送给别……”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医院来电,阮阮看着那个号码,心头一跳,迟疑了会,才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