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说,棋就是这几个子儿,棋盘就这大,无非是道同势不同,可这子儿你全能看在眼底。天下事,不知道太多。这每天大字报,张张都新鲜,虽看出点道儿,可不能究底。子儿不全摆上,这棋就没法儿下。”
就又问那本棋谱。王生很沮丧地说:“每天带在身上,反复地看。后来你知道,撕大字报被造反团捉住,书就被他们搜去,说是‘四旧’,给毁,而且是当着面儿毁。好在书已在脑子里,不怕他们。”就又和王生感叹许久。
火车终于到。所有知识青年都又被用卡车运到农场。在总场,各分场人上来领们。找到王生,说:“呆子,要分手,别忘交情,有事儿没事儿,互相走动。”他说当然。
二
这个农场在大山林里,活计就是砍树,烧山,挖坑,再栽树。不栽树时候,就种点儿粮食。交通不便,运输不够,常常就买不到煤油点灯。晚上黑灯瞎火,大家凑在起臭聊,天南地北。又因为常割资本主义尾巴,生活就清苦得很,常常个月每人只有五钱油,吃饭钟敲,大家就疾跑如飞。大锅菜是先煮后搁油,油又少,只在汤上浮几个大花儿。落在后边,常常就只能吃清水南瓜或清水茄子。米倒是不缺,国家供应商品粮,每人每月四十二斤。可没油水,挖山又不是轻活,肚子就越吃越大。倒是没什,毕竟强似讨吃。每月又有二十几元工薪,家里没有人惦记着,又没有找女朋友,就买烟学抽,不料越抽越凶。
山上活儿紧时,常常累翻,就想:呆子不知怎干?那精瘦个人。晚上大家闲聊,多是精神会餐。又想,呆子吃相可能更恶。父亲在时,炒得手好菜,母亲都比不上他。星期天常邀同事,专事品尝,自然精于此道,因此聊起来,常常是主角,说得大家个个儿腮胀,常常发声喊,将按倒在地上,说像这样儿人实在是祸害,不如宰炒吃。下雨时节,大家都慌忙上山去挖笋,又到沟里捉田鸡,无奈没有油,常常吃得胃酸。山上总要放火,野兽们都惊走,极难打到。即使打到,野物们走惯,没膘,熬不得油。尺把长老鼠也捉来吃,因鼠是吃粮,大家说鼠肉就是人肉,也算吃人吧。又常想,呆子难道不馋?好上加好,固然是馋,其实饿时更馋。不馋,吃本能不能发挥,也不得寄托。又想,呆子不知还下不下棋。们分场与他们分场隔着近百里,来去趟不容易,也就见不着。
转眼到夏季,有天,正在山上干活儿,远远望见山下小路上有个人。大家觉得影儿生,就议论是什人。有人说是小毛男吧。小毛是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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