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如此难看,就见肖疙瘩从菜地里出来,捏把刀。队长说:“老肖。”肖疙瘩问:“上山?”队长说:“带学生们上山看看。”肖疙瘩对大家看看,就蹲下去用刀砍洋白菜叶子。几刀过后,外面叶子落净,手上只剩个球大疙瘩,很嫩样子。肖疙瘩又将落在地上叶子拾在起,放进只筐里。有个知青很老练气度,说:“这是喂猪。”队长说:“喂猪?这是好东西。拿来渍酸菜,下得饭。”大家不安,都说脏。肖疙瘩不说话,仍旧在弄他。队长说:“老肖,到山上转转?”肖疙瘩仍不说话,仍在弄他。队长也不再说,领们走。
山上原来极难走。树、草、藤都掺在起,要时时用刀砍断拦路东西,蹚深草走。女知青们怕有蛇,极小心地贼样走。男知青们要显顽勇,噼噼啪啪地什都砍下,初时兴奋不觉得,渐渐就闷热起来。又觉得飞虫极多,手挥来挥去地赶,像染神经病。队长说:“莫乱砍,虫子就不多。”大家于是又都不砍,喘着气钻来钻去地走。走约个多钟头,队长站下来,大家喘着气四下望,原来已经到山顶。沟里队上草房微小如豆,又认出其中伙房,有烟气扭动着浮上去,渐渐淡没。远处山只剩颜色,蓝蓝颠簸着伸展,层浅着层。大家呆呆地喘气,纷纷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忽然觉得这山像人脑沟回,只不知其中思想着什。又想,个国家若都是山,那实际面积比只有平原要多很多。常说夜郎自大,那夜郎踞在川贵山地,自大,恐怕有几何上道理。
队长说:“你们来,人手多。农场今年要开万亩山地,都种上有用树。”说着用手指对面座山。大家这时才看出那山上只有深草,树已没有。细细辨认,才觉出有无数细树,层层排排地种山,只那山顶上,有株独独大树。李立问:“这些山,”用手划,“都种上有用树吗?”队长说是。李立反叉腰,深深地吸口气,说:“伟大。改造中国,伟大。”大家都同意着。队长又说:“咱们站这座山,把树放倒,烧把火,挖上梯田带,再挖穴,种上有用树。农场活嘛,就是干这个。”有个人指对面山上那棵大树,问:“为什那棵树不砍倒?”队长看看,说:“砍不得。”大家纷纷问为什。队长拍落脸上只什虫,说:“这树成精。哪个砍哪个要糟。”大家又问怎糟?队长说:“死。”大家笑起来,都说怎会。队长说:“咋个不会?们在这里多少年,凡是这种树精,连都不砍,别人就更不敢砍。”大家又都笑说怎会有成精树?又有?李立说:“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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