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往更高处望了眼,说:“估计上面有凸出的崖体。这种野山,不确定因素很多,现在还刮着风,别松懈,你赶紧起。”
裴宴时一脸苦色,他扶住原先那节粗树杈,打算起身,结果两条腿就跟罢工了一样,不听使唤,一时根本支撑不了他站立。
“再给两分钟,我缓个劲儿。”裴宴时说。
秦炽蹲下身,捡了几个石块在手里打量。
这些石块棱角很锐利,表面也很新鲜,说明这下面的滚石刚沉积不久,此处随时有滚石坠落的风险。
“秦炽,”他喘着气,喊前边人,“歇一会儿。”
秦炽转过头,说他:“你刚不是歇了?”
裴宴时扶着膝盖持续喘气:“那已经是十分钟以前了。再歇会儿吧,我真走不动了。”
秦炽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从进山门到现在,已经一个半小时了,换作以往,这样的山程,他差不多都要登顶了,眼下捎了个尾巴,效率肉眼可见地见了鬼。
及。”
裴宴时:“我看着像那么容易就知难而退的人么?”
“你看着像四体不勤的人。”
“我常年定期健身。”
秦炽哼笑一声,往前去了。
秦炽起身,往下,直接朝裴宴时走了过来:“别缓了,起来。”
“那一分钟。”裴宴时想给自己这双灌了铅一样的腿再争取点时间,“这一分钟还真能有滚石掉下来不成?再说了,这些都是小滚石,砸不死人。但现在让我多走一步,我就会累死。”
他话音一落,一阵风刮过,树叶簌响,枝丫乱颤。
脚底板下的石块扑棱地滚了几颗。
秦炽抬脚蹬了下裴宴时背靠着的那块有他们
秦炽四下看了一圈,又用脚尖碾了碾路面,没纵容裴宴时这一轮歇脚:“起来。”
裴宴时揉着发酸的小腿:“起不来。”
秦炽说:“这一带滚石多,不安全,我们绕过这一片,之后你再歇。”
裴宴时也不是大意的人,秦炽这么说了,他就拨开脚边纠葛缠绕的野草看了眼,底下确实不少破碎的小石块,层层叠叠的,只是被疯长的野草和零落的枝叶给挡住了。
他问秦炽:“这儿看着都是植被,这下面的石头哪儿来的?”
裴宴时确实健身,常年也对,但定期,却不绝对。不忙的时候,他每天都光顾健身房,忙的时候,一个月也难过去一次。
和秦炽这种十几年如一日高强度训练的体能悍将比起来,他就好比小学生运动会四百米冠军对上奥林匹克运动会一万米国际冠军。
这一点在野区路段完成到一半时得到了验证。
这时候裴宴时双腿已经完全无力了,再多走一步,他两腿一软能直接跪地上。
裴宴时抓住一节粗壮的树杈,就地倚着块畸形的岩体瘫坐了下来,也顾不上一地碎石枯枝扎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