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看着那一排树,脑海里没来由闪过他的孩童期、少年期,乃至不
铃声响到一半,被挂断了。
秦炽再拨过去,机械女音提醒无法拨通。
大概率是被拉黑了。
秦炽打开微信,想给裴宴时发条消息,指尖悬在手机键盘上,刚想敲字,又顿住了。
这会儿给裴宴时发消息,换来的结果不是微信被拉黑就是被删除。
裴宴时就住在这家医院。
包扎处理完伤口后,秦炽去了裴宴时所在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发现门敞着,有个保洁阿姨在里面打扫卫生。
秦炽出声询问:“你好,住在这里的病人呢?”
保洁阿姨回过身,茫然道:“啊,这我不知道咧小伙子,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
要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刚才谢谢了,里面没必要再进去了,你们也回去吧。”
如果李秘书不出现,他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
道完谢,秦炽再没回头地走了。
他刚才和那蒙面人打斗的过程中,没少在黑水里滚,身上又湿又脏。又因为他上身穿的是件黑色短袖,背部受伤流的血和脏水混在一起,只把衣服染得颜色更深,根本辨不出实际面貌。
是以,直到李秘书在走往停车位的路上,看见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又意识到这是秦炽刚才离开时经过的地方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外在看不出一丝异样的人,其实受了伤。
不如克制住。
于是秦炽不得不把想见他、想听他声音、想被他回复消息……一大堆的想法生生摁回去。
走出住院部大楼,下午正烈的阳光扑面而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秦炽眯了眯眸。
不远处的绿化带旁,立着一排西府海棠。此时并非海棠花季,树上一花未开,只有伞骨一样向上生长的枝丫,和茂盛的翠绿色叶子。
秦炽点点头,恰巧一个护士从旁经过,秦炽叫住,又问了遍。
护士说:“你说3号病房的病人吗?他转院了。”
“你知道他转去哪家医院了吗?”
“转回津州了,具体哪家医院就不知道了。”
秦炽说了声“谢谢”,转身下楼,边往医院外走,边给裴宴时拨了个电话。
秦炽驱车回了宾馆。
一身脏污黏腻太难受了,他简单冲洗了下,又给自己的伤口做了个粗略的清理消毒,然后才去了医院。
他背部的伤口不浅,相当于插了半边刀子进去,拔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剜掉一块肉的那种,属于比较严重的软组织损伤。
医生建议他住几天院,观察一下,以防病人自己处理不当造成发炎、感染,甚至皮肤组织坏死的情况。
秦炽这具身体这些年没少受伤,对要怎么照顾自己,他的经验已是相当丰富了。再说了,他皮实,这点伤,他觉得实在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