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再抬起头,脸色全变,水娘子满意笑,说:“但有点,图是夫妻,天长地久,郎君需娶做正室娘子,是不做妾室。”
“好好好,只是……”高明达昏头,旋即苦恼说:“五百两纹银并非小数目,哪怕将家祖宅都卖,至多能卖上三四百两银子,剩下怎办?”
水娘子依偎到高明达怀里,柔声说:“郎君莫要担心,这百两还是有,咱们今后既是家人,起凑凑便是。”
高明达原先还在犹豫,水娘子催促他两次,又说他若不是诚心娶自己,那她也不再纠缠,另选良人便是。
把高明达急赌咒发誓,拄着拐深脚浅脚赶回家,窥遍柳氏和女儿房间,便迈进老娘屋子里。
然迎合。
这娘子姓水,和高明达几番来往后,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
原来水娘子年纪总也有二十五六,在烟花之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因她年纪大,管束她老鸨渐渐口风也松开些,和她说,若有知心合意汉子愿意娶她,赎身钱只要五百两纹银便可。
高明达听得咋舌,心说五百两给个妓子赎身,这不是冤大头?
见他沉默不语,那水娘子悄悄把箱笼打开,让他看。
高家老婆婆开始不肯答应,列祖列祖没让妓子进门传统,但听说那箱笼珠宝首饰后也动心。
高明达跺脚说:“黄花大闺女又不是没娶过,有啥用啊?这水娘子不但年轻漂亮,还有这样多银钱,等她进家门,咱们都能享福!”
他又趁柳氏带着女儿出门干活,把水娘子接回家趟,水娘子打扮得高贵美丽,带好几提肉脯、香茶、精致糕点,高家乖孙吃得滋滋有味,直冲着水娘子喊“娘”。
因水娘子急着进门,次日高明达早早写好休书,等柳氏过来便摔在她脸上。
柳氏虽不识字,休书和自己名字还是认得,她顿时想起宋时安和许仲越话,时有悲有喜,滋味难辨。
看得高明达阵眼花缭乱,那箱笼里,竟满满都是珠宝首饰,拇指大明珠亮堂堂,金凤玉钏儿堆得高高。
水娘子低声说:“这些年,瞒着老鸨也偷偷攒不少珠宝首饰,只是咱们清江镇当铺都有老鸨熟人,把东西拿去当,怕打草惊蛇,让老鸨察觉,把宝物都搜刮走。”
高明达看得心旌动摇,已经不知该怎想事儿。
“郎君若能帮赎身,鸨儿说,可允带走随身衣裳出嫁,到时把这些金银珠宝混在衣裳里,不就可神不知鬼不觉运到郎君家去?”
高明达心想,这箱子珠宝换钱,少说也有数千两纹银,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多银钱,只要娶眼前妓子,就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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