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有些恍惚地将它拾起,上面熟悉笔迹属于宋临景。
话语间平静温和,与对方不计后果行为截然相反,宋临景态度轻松,像是完全不在乎那些信息可能对他对他家族造成影响,仿佛这张字条
他哪还敢逃。
景程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些巧合,宋临景永远不主动开口,自己永远都没能发觉宋临景感情,对方“病”会不会就这样直恶化下去,直到理性再也无法压抑这股偏执,直到多年沉默蔓延成沼泽,将宋临景吞噬,再由宋临景亲自将他吞噬。
景程决定收回之前对对方评价。
宋临景不仅仅只会装可怜,他其他招数更直白狠厉,看似是在将他切虔诚奉上,实则却以退为进地禁锢住景程命脉。
“母亲,家族,至今所拥有全部事物,都没有你感受重要。”
对方帮助下金蝉脱壳可能性更高些。
可……万呢?
景程认为自己和“幸运”这个词语完全搭不上关系,因此也总是习惯性地将世上所有糟糕假设代入进自己命运轨迹里。
万那些钱不是交易成功报酬,是对腌臜斗争中无辜牵扯其中丧命受害者补偿呢?
万宋惟在他身上倾注额外照顾,不是为遵循旧友嘱托,只是个绝对利己主义人仅存良心,愧疚产物,由负罪感折磨出试图弥补。
“所以景程,信任吧,回应吧,接受吧……”
“爱吧。”
景程仿佛听到宋临景冷冽平静声线中,缓慢渗出极致疯狂,每个音节、每个字眼,都化成细而尖锐刺,随着呼吸深扎在景程胸腔里。
连血液流淌经过时都会漾出隐秘痛。
忽然,阵风从敞开窗口吹进来,纸张拂动间,枚被景程忽略便签从其中晃出来,轻飘飘地掉落到景程脚边。
景程从不夸大景兮对自己意义、在自己心里重量,却也永远不敢低估。
而宋临景这种行为,无异于将积木搭在针尖上,把利刃放到猴子手里,给不谙世事孩童火把同时让其靠近炸药引线。
对方如今晨、如昨夜、如之前许多次两人厮混时被情/欲操控着那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脆弱脖颈递到景程掌心,让甚至可以被称作“愚蠢”盲目信任,替向来以理智决绝为代名词他,做出可能会导向严峻后果判断。
景程甚至很难产生什与感动近似情绪,他只觉得宋临景疯得不正常。
而他从未比此刻更清楚地意识到,“爱”力量实在恐怖,恐怖到,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导致宋临景不正常罪魁祸首,恐怖到,景程连从前尤为擅长逃避手段,都开始畏惧于付诸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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