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去找固定工作,骑250cc摩托车穿梭于吉祥寺,早上在便利店收银,中午在中华料理店端菜,晚上还去爵士酒吧打工。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日本比现在还丰裕些,虽然就业机会没有上代多(故此们这代被称为“就职冰河期”世代),但看周围还能找到不少和样享受“延缓期”同类人群,打工赚来钱够过日子,稍微节省点去海外荡悠几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有个同学岸君,也没有去找工作,他采用“延缓”策略是升学,考上国立名校研究所,没记错话,专业是哲学。写完论文到毕业之前们有是时间,有个晚上他来出租屋,照样喝咖啡聊天,已经记不清前面讲什,他说这句话:“直努力把自己变得跟别人不样,但到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普通
'以下’存在。”
人生到底有没有“以上”或“以下”,这需要另外讨论,但岸君那句话让当时深有同感。“突然开始想‘未来干什都可以,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当上班族’3这种想法确实中二,但之前是有过。每天同时间出门,挤电车到公司,变成个组织当中螺丝钉,这样人生有没有意思?虽然还是热爱骑摩托车养猫日子,但当看见大三突然开始化妆去参加“就业活动”同学们,目睹他们拿到录用通知书欢天喜地并被周围人祝福时,心底有个模糊问号:自己是不是错过某件很珍贵事情?还想到家人,上着班养活家人、每年带全家人旅游几次、盖两栋房子、送两个女儿上学费昂贵私立大学父亲,进入社会之后才明白他厉害。很清楚,父亲做过这切,花辈子都做不到。而父亲就是个所谓普通人,每天早上挤在电车里上班族之。
当时感受到现在仍然存在。在东京中午,为填饱肚子走进“立食”养麦面店时候,店里客人是清色工薪阶层,男性居多,夹在其中啜吸热汤养麦。他们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和同事搭伴而来,都有着共同气质,略微模式化,并带有种风格老练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应酬、加班、群体协调或职场性别歧视,上班苦处也略有解(后来还是上几年班),但毕竟日本战后社会以他们这些主流人群,也即中流砥柱作为基础,换个角度来说,像这种不上班人太多话,眼下社会模式是无法成立。有时候在养麦面店内跟他们并肩吸面条时,会想起岸君并在心中感叹:“是,成为个普通人多难!”也许他后来改变想法当上班族,那会祝福他,也会觉得有些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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