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雅逸说。
“你少管我。”岐玉把丑眼镜拿回来又戴上了,又问,“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以后你就知道了。”
司雅逸说。
课间时间结束了。
司雅逸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评价,眼角睨了过去。
他知道有些同窗私下就是这么评价他的,当然,不会当面说。
但这个戴玳瑁眼镜的少年,现在这么调侃他,他心里却不觉得生气。
司雅逸走近了,摘下了他的眼镜。
岐玉的眼下,有一颗浅褐的泪痣。
岐玉认出了那个人。
阴沉苍白的青年,男模特似的消瘦高挑。
他站在走廊,面对着雨幕。
司雅逸。
“你不去上课吗?”
申秋承莞尔:“今年肯定可以的。”
【……】
系统一阵沉默。
【为什么在这里玩泥巴?快去做任务!】
岐玉不理它。
为什么发疯?
岐玉对他有了些好奇。
下午是陶艺课,大家一起去玩泥巴。
岐玉选修过这节课,上个学期他捏了一学期的泥巴,但最后功归一篑,不小心砸在地上了,以至于作品分数很低,今年他决定捏一个大胖瓶子出来。
今年申秋承也选修了这节课,两人分到了同一组,坐在那里满手泥巴操控转盘。
对他的“以后”,岐玉不那么有了解的兴致,这种话听起来就像下次一定虚无缥缈。
他对司雅逸的兴趣,也只限于角色设定。
今天为什么突然生气离开教室呢……
但他不说,那就算了。
雨幕泼洒的水汽,在走廊上凝结成了模糊的雾气。少年的身影被包裹在其中,轻盈的鸦黑长发,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而溢扬,忽然转过头来,一张黑白水墨似的侧颜,在司雅逸的视野
有这种泪痣的人,都是很爱哭的。
但那天岐玉发了火,却也没有红过眼睛。
“你拿我眼镜干什么?”
他蹙眉。
“扔了,很丑。”
岐玉问他。
“不想去。”
“为什么?”
“没为什么。”
“那你很拽哦。”
好不容易捏出了一点形状了,老师也来夸奖他这次做得很好,再接再厉。
捏陶土实在太过费劲了,他的眼镜已经滑到鼻尖了,但无暇分神去扶。
中途课间休息,岐玉洗了手,穿着脏脏的围裙走出门吹风。
外面下了雨,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远处,飘散过来一股似有若无的烟草气味。
岐玉费劲地去扶湿漉漉的泥胚体,尽量弄出一个瓶子形状,转得太快了,差点甩出去。
湿漉漉的陶土堆,像个芭蕾舞者不断转着圈圈。
申秋承帮他扶住了,又说:“宝宝好厉害,马上就要成型了。”
岐玉认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上学期没拿到第一。”
要不是意外,他早就拿下了陶艺课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