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黄昏,面如寒冰的男人正在一栋老房子的厅堂内。他坐在中央一张黄皮沙发上,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却正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脚底下的地板上躺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男一女,女人腹部被开了一个血窟窿,顺着她的伤口一直流淌到地板上的鲜血触目惊心,此刻她脸色惨白,已经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跟电话那头的护工通完话,杜少熠把电话递给背后的保镖,他举起满是血光的匕首,盯了它两秒,低头对地板上的男人说道:“我给你最后三十秒时间,如果你真的想不通,下一刀我直接送进她的心脏,再用枪崩了你的脑袋。”
一团狼狈的男人不甘示弱地盯着杜少熠,目光中含有坚决之意。作为拿钱办事的杀手,他也有他的职业操守。
并且他在赌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
“帮我照顾我爸妈……”
“别说这种话了!”
谢玉咳了一声,他好想再认真看看杜少熠的样子,他怕这就是最后一次。但他无能为力,渐渐闭上了眼睛。
灯火掩映着时光倒流,他仿佛回到最初,在灿烂遥远的年月里小小的他,和那个那总爱把他欺负得又哭又闹的少年。
命运让他们相遇,别离,陌路,聚首。在懵懂无知的年岁,他何曾想过终有一天会爱上那混蛋,且与他如斯纠缠。
到、查出来……”
男人将他放上座椅躺着:“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们挖出来!保持清醒谢玉,我爱你!”
接着杜少熠飞奔至前排,发动了车。
谢玉躺在后座,眼前渐渐笼上黑暗。这一刻,对于死亡的恐惧才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
“杜少熠……”他喘着气,根本不知自己是否有好好把话说出口,“要是我、咳……死了、你去找、找李绵远……他是好人。”
杜少熠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浑身肃杀。
对方始终不肯开口承认主谋是谁,他一点不急,反而冷笑一声说道:“那天晚上你手中有枪,我坏
杜少熠。
“我也……爱你。”
说完那一句他始终不敢给的承诺,意识彻底消失,谢玉陷入了沉沉黑暗。
一周后。
春节到来前的最后两天。远在国外的李绵远手术顺利完成。
不,他不想把杜狗便宜给任何人。如果他死了,他也宁肯这个男人这一辈子,往后所有时光,喜欢的惦念的,永远只有他一个。
但他又怎么舍得,舍得杜少熠一辈子都因为他悲痛孤独。
男人满是鲜血的双手掌着车,载着此生所爱的青年往医院奔驰:“你不会有事,我也永远!不会找别人!”
他绝不会假设,如果谢玉不在了。
他只是后悔没有好好地保护他,后悔做过那些让他伤心失望的事情,后悔曾经分离,重逢太晚,后悔把爱情错认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