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绵被冻僵了的脑子稍微动了动,皱起了眉。
他站的这地方明明是在医院门口,但是好像却安静过头了,就好似……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季绵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旁边就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身形消瘦得看起来就只剩下了一张皮包骨的老爷爷,身上穿着的病员服空荡荡的,可能是因为做化疗,他的头发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光洁的脑袋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有些反光。
看起来,比路灯还像一个大灯泡。
……不过家里又干净了一些,目测应该是某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姑娘一直在照顾他。
他请了两天假,但是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主任说有点资料需要让他看看,于是,季绵就一个人去了一趟医院。
拿了资料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其实他们家离医院也不算远,走回去也不一会儿就到了。
但是他身上穿的不厚,冬天的风锋利得跟刀子似的,轻轻地从旁边吹过去,就像是要把寒意刺进他的皮肤一样。
所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直接打车好了。
都扯进了温暖的被子里抱着。
唐识舟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大力,都被他扯得酿跄了一下倒在了床上。
他顿了顿,一垂眸,却见他的小妻子满是依赖地,把温度有些灼热的脸颊给贴在了他的手臂上,蹭了蹭。
“……”
唐识舟身体一僵。
季绵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抬眸去看他头顶想法
有点不礼貌,他拼命地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看的那一眼着实太过于明显了一点,老爷爷竟然主动跟他搭了话:“小伙子,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季绵其实不喜欢跟这种不太熟悉的人聊天,但是现在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离得近些,他装听不到好像也不太好。
青
不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个时间点也快下班了,但他在公交站牌下站了好一阵,竟然都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
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季绵把脖子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把下半张小脸都埋进了围巾里,这才感觉好像好了一点。
不过还是冷。
他背着装了资料的书包,原地跺着脚跳了跳,又搓了搓自己已经被冻红了的爪子。
而且挺奇怪的。
他的人类小妻子软乎乎的一团,把他胳膊抱在怀里仿佛要让他整个陷进去一般。
他晃了晃神,甚至觉得自己冰凉胳膊上的热意在他已经凉透了的身体里面传递。
鬼怪深色眼睛里面的血色又悄然浓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克制地别开了视线,然后化成黑雾钻进了地板上的牌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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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绵感个冒就跟醉酒了一样,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在这期间做了些什么事都记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