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吗?季绵说的这些她全然不赞同吗?
并不是的。
这些事情,她心里面应该是最清楚的。
她曾见过,在阿泽过世之后,她的丈夫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盛泽的遗像发呆。
在她的大儿子的葬礼上,丈夫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小儿子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照片,眼睛里面也并不是责怪和厌恶。
解,但在面对着季绵的目光又止不住后退了几步:“不是的,我……我们已经在尽力救阿泽了,是我们都信任,都信任盛野……他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你们尽力了,所以盛野就没有吗?”季绵止不住抬高了声音,“你们相信他,所以就能把所有事都推在他身上?!”
“可笑,”他气急了,完全没想给人留面子,“偌大的盛氏集团,你们两夫妻还是他们的父母,这种事情,竟然只能完全寄希望于盛野一个小孩子!!”
“盛泽无辜,他让盛野先走,自己死了,他把自己的命交给弟弟,他作为兄长只用等着别人救,他没有错,错的只有竭力救他的盛野?!”
“讽不讽刺?!你们作为父母,在两个儿子被绑架的时候,还为了盛氏集团的股市不受到那点微末的影响,明明能救他们,却硬是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自救?!”
她曾一遍又一遍地复盘,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丈夫为了盛氏上市,不在第一时间去把儿子换回来,为什么要等着年幼的小儿子带回绑匪的消息。
她也曾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因为难过,因为愧疚,因为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大儿子看不出人形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小儿子满身的伤痕及满是烂掉水泡的脚底。
她的精神也曾因为这件事摇摇欲坠,几乎只需要稍微一个推力,她就能从风声猎猎的悬崖上掉下去。
从什
“你怎么有脸——哪儿来的脸面责怪盛野,哪儿来的脸面这样对他?!!”
他头一次对着别人这么口不择言:“你不愧疚,我都为你觉得丢人!!你怪盛野,你说因为这件事全都是盛野的错,你说你的丈夫是因为盛泽的死,魂不守舍才死在了车祸里。”
“什么因为大儿子魂不守舍,笑话,明明就是因为知道大儿子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觉得愧疚,这样的父亲,在大儿子的忌日魂不守舍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的丈夫有自知之明,你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小门小户长大的吗?你不是,你是豪门太太,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自己,什么因为厌恶才不想见到盛野,什么厌恶,这件事里面你有资格对着在野外一边躲避野兽和绑匪,一边千辛万苦联系盛家的盛野说出厌恶两个字吗?!”
孟宛白脸上毫无血色,她想要为自己和丈夫辩驳,但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