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深顺造“嗯”了声,像上级听取下级汇报。领队者:“刺杀俞上泉是军部委托一刀流的,由宗家和天竹护法执行,出动最高级别,为向军部表示诚意。”
世深顺造:“明白。”
领队者:“不料护法、宗家身亡,教范师和大师兄在山东四十三号兵站教授剑道,他们接到通知后,就赶往上海,不知您可曾遇到?”
世深顺造:“他俩现在车厢
身后剑士被这一星亮光所惊,但他的高手素质,令他急速刺下刀。肩臂协调,发力干脆……教范师的刀插在他小腹,他伏在世深顺造肩上,溺水者般发出“咕咕”声。
声止,人亡。
世深顺造叹道:“你是好徒弟,不是好剑士。”将尸体背入货箱后,出来时,脑门已绑上布条。布条从左袖撕下,左臂露出的肉枯瘦如腊肠。再次向俞上泉行礼:“请考虑一下。”
俞上泉:“棋道就是武道,我不必习武。”
世深顺造:“道同,技不同。我需要破解的是宫本武藏刀技,你是一个跟他相似的人,我要亲眼看见你习刀、用刀!”
老了,维护一刀流荣誉,是我最后一段路。”
世深顺造:“明白您心意。”起身向俞上泉鞠躬,“俞先生,请等我一下。”闪入旁侧货箱后。教范师追入。
没有铁质的磕碰声,没有刀剑反光。一分钟后,世深顺造走回原位,拿着教范师的刀,轻声言:“他是个正直的人,是我朋友。”
俞上泉注意到,世深顺造额头有一道渗血刀痕。他按住额头,俯身行礼:“请您再考虑一下。”
身形突然凝固。身后出现一人,双手握柄,刀尖对准他后脑。
俞上泉:“在圣仙慈寺,听过您跟松华上人议论宫本武藏的话。先生,示迹大士显示的本非常理,何必追究?”
世深顺造:“本非常理?”额头布条渗出血渍。
火车猛烈停下,震醒众人。几分钟后,车厢门被拉开,车外是湿漉草地,停三辆轿车,站十二人,手拎德国凯文斯基牌鱼竿皮兜。鱼竿皮兜长两尺四寸,可藏下日本刀。
世深顺造站到车厢口:“我离开四十五年,想不到一刀流已人才济济。”
车下的领队者言:“一刀流子弟服从国家兵役,这一代人已尽数参军,我们这些人是军部特批,从青岛赶来。”
刀长两尺,弧度优美。
世深顺造端详手中刀的缺口:“教范师大人的刀,二十五年前就有缺口了。他对这个缺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因为这是他徒弟砍出来的,有一个超过自己的徒弟,是师父最欣慰的事。”
背后响起轻微的鼻音,无声的哭腔。
世深顺造:“你师父是楷模,我是叛逆,我和他死去后,是非对错归于虚无,一刀流还需你来发扬。”
撩转手中刀,缺口闪出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