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方刀冰凉依旧,林不忘:“不,我留在俞家,保护俞上泉。”
顿木乡拙:“棋战取消,素乃已废,无人再伤害他。东京棋院聘请我做理事,我已答应,回来帮我吧。”
脑海中的俞母形象淡去,林不忘挪后半尺,俯身行礼,道了声:“啊!这样吧。”遵从了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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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谷,俞上泉泡在温泉中,身旁一位高额大头的青年,是大竹减三。水面漂着木托盘,盛两只杯、一壶酒。
克制俞上泉这种偏门棋手。”
林不忘:“大竹继承素乃棋风,都是嗜好拼杀的力棋!俞上泉能克制素乃,为何会对付不了大竹?”
顿木乡拙:“大竹改良了素乃之棋,在拼杀中加入坚实因素。素乃是开局就强压对手一头,早早展开攻杀,大竹的攻杀时机要慢半拍,先坚实自己战线,再出刀——这慢了的半拍,让俞上泉很不适应,偏门训练的弊端就在这儿,他或许一生都无法适应。”
林不忘:“啊,他对付别的棋手,战绩都很好!”
顿木乡拙:“因为别人跟他不是一个级别,他毕竟是天才。”
大竹倒一杯,自饮:“我已查明,陆军派人暗杀你,是受素乃门下的前多外骨委托。素乃历来受海军支持、与陆军疏远,前多外骨找到陆军时,军部的人都不敢相信。”
前多外骨与军部做的交易是,军部暗杀俞上泉,保住素乃的不败声誉,五年后,他规劝素乃退位,让大竹继位本音坊,东京棋院剔除海军影响,归附陆军——军部将五年改成三年,双方成交。
大竹减三的岳父是陆军元老,命大竹在朝鲜服兵役,为让他具有陆军渊源,日后好受陆
林不忘:“啊——俞上泉只能做天下第二了?”想到俞母,觉得无脸再见她,“大竹和俞上泉自小是好友,两人在一起就是下棋谈棋,这种高密度的接触,他总会找到大竹的弱点吧?”
顿木乡拙:“大竹不是傻子,越嗜好拼杀的人,越精于算计,因为拼杀是险途,差之纤毫,便会自取灭亡。我在培养俞上泉,他也在培养俞上泉。”
林不忘“啊”了一声,顿木乡拙笑道:“我培养俞上泉做击败素乃的刀,他培养俞上泉做挡刀的人——为他挡刀。他做了棋界第一人,俞上泉是最理想的第二人,向他挑战的人要先过俞上泉这一关。俞上泉毕竟是天才,可挡住天下棋士,而他自小洞察俞上泉的弊病,可万无一失地击败俞上泉——大竹时代便形成了。”
林不忘:“他是素乃的废刀、大竹的盾牌——作为天才,却要这样度过一生。”
顿木乡拙眼中生出恨恨之色,或许联想到自己:“关于俞上泉的话,已谈尽。下面谈你,素乃下台,三大家族获得难得发展,林家已找我谈过,希望你重归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