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埃博会照看这些军人,我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就是了。
第一次踏上南极洲之外的土地,我分外好奇。这是一片草地,浅浅的绿色,从眼前伸向远方,毛茸茸的草踏上去软软的,很柔和,不知名的野花遍布其间,黄色的、白色的花朵让整个草地充满了童话般的意味。我注意到一只碧绿的草蜢正驻守在一片草叶的顶端,细细的触须随着草叶的晃动微微摇摆。一切都是鲜活的、充满生机的,和那死气沉沉、阴冷刺骨的冰原形成鲜明的对照。那些书本上、电脑上见过的东西变得鲜活起来,已经死去的记忆也复活过来,我突然回忆起来,童年的时候,我曾在这充满生气的大地上奔跑。这才是人类应该享有的生活。
一个军人招呼我继续前进,我跟着他们。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我头顶掠过,扑向走在我前边的一个士兵。
我惊叫起来,然而太迟了,巨大的鸟儿从士兵的头顶一掠而过,士兵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枪声响起,鸟儿从空中掉下来,摔在地上,使劲地挣扎着。突然它停止了垂死的挣扎,死掉了。这是一只金雕,是极为凶猛有力的猛禽。这只金雕用尽全力的一啄,穿透了那个士兵的高分子塑料头盔,并击穿了头盖骨,就像刽子手一样准确。
我们三个人围着同伴的尸体,除了悲哀,还有一种无助的惶恐,没有一本作战手册告诉过我们,需要防备天上的猛禽。我瞥见金雕的尸体,发现它正在急速分解。我赶紧招呼两个同伴,他们和我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尸体如魔法一般化作一摊烂泥,露出森森白骨。
埃博病毒就在周围,无处不在。我告诉他们是埃博病毒分解了尸体,不需要过分害怕,我们的防护服能够有效地把病毒隔绝在外。
在总部的驱使下,我们继续向着目标前进。前进的途中没有意外,也没有曲折的故事,直到我们到达目的地,一座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楼房。
大楼破烂不堪,就像长满了老人斑的躯体。楼顶上的招牌还在:“海德生物科技”。这个距离洛杉矶一百三十公里的孤独建筑,就是埃博病毒的源头,一个打着生物制药的名义为军方研制生化武器的秘密研究所。貌不惊人的小楼下边有着惊人的地下部分,深入地下三百米,可以抵抗百万吨级核弹的攻击。一个军人身手敏捷地跑过杂草丛生的空地,在虚掩的门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察看。
“Move!”无线电波传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确认安全,挥手让我们跟上。然而紧接着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NO……”我抬眼望去,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镜头:无数黑乎乎的甲虫从门里边涌出来,仿佛潮水一般,无可逃避。破旧的虚掩的门被猛烈的潮水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