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蛀牙化脓,他痛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初一那年被不良学生找碴儿,差点演变成霸凌;高三补考时电车坐过站,险些毕不了业;大二时在做兼职的便利店拿错肉包和豆沙包,被流氓纠缠。
修仰望天花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修又在新宿街头游荡到深夜。
连续走了两天,他的小腿痛得仿佛要抽筋,身体的每个关节都比昨天更僵硬。逛街逛腻了,站在书店里看书也很累。他舍不得花寄物柜的钱,便随身拎着纸袋,但纸袋很重,而且看起来像游民,这一点让他很反感。
坐在米兰座前的广场上,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陷入全世界只剩
这件事不完全是自己的错,而且他才负气离开就立刻低头求情,实在太没面子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再坚持一下。
修想到可以向政树探探口风,但他本来答应政树不把从他那里听到的事告诉雄介,最后却失言了。现在如果贸然打电话,反而是自找麻烦。
入夜以后,时间过得越来越慢。
修回到歌舞伎町。走在霓虹灯街道上,饥饿和疲劳让他头昏眼花,但也可能是被酒家和声色场所包围,欲望渐渐浮现。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待在冷清的地方,心情反而会更加沮丧吧!修觉得在这条街会遇到机会,为了遇到机会就必须行动,但他没有半毛钱去采取任何行动。
霓虹灯如洪水般迎面袭来,然而没有钱,就什么店都进不去。
修满脑子不停想着钱,好几次在弹珠店前驻足。只要玩弹珠赢了钱,就可以喝酒、吃美食了,如果赢得够多,也可以不必急着找工作了,但要是输了,处境会比现在更加令人绝望。对了,两个月前他就曾输光过存款,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修想起当时那种跌入深渊的沮丧心情,这才勉强战胜了诱惑。他以忍耐着没去打弹珠为借口,去牛丼店吃饭,也在便利店买了烟,在游戏厅抽烟打发时间。
夜晚还漫长得很。因为太无聊了,他忍不住玩起夹娃娃机,花两百元夹到不怎么想要的LED钥匙圈。照这样下去,钱只会不断减少。
到了十点,修受不了了,走进昨晚的网咖。如果节省一点,只买五小时一千两百元的夜间套餐,就只能待到凌晨三点。他无可奈何,还是买了十小时的夜间套餐,付了两千四百元,然后冲了澡。盥洗用品又花了他三百元——洗发精、润发乳、毛巾、沐浴乳、海绵的出租服务。
手头的钱转眼只剩下八千多元,不安涌上修的心头。自从被大学开除,他的处境每况愈下,现在或许就是谷底,他实在没办法继续乐观地说服自己危机就是转机。不过,之前都有办法撑过来,今后也总有办法吧!
修靠在扶手椅上,回想过去种种痛苦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