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子里似乎渗透着死者的体臭,让人浑身发毛,但修没有力气离开床。虽然烧稍微退了,但还是咳个不停,全身的伤也在发热作痛。
刚开始的两天,除了到河边的草丛里排泄,修几乎成天躺着。
他走出帐篷察看四周,发现有五六顶和熊西家一样的蓝色塑料帐篷呈环状搭建着。这里好像就是所谓的帐篷村,但他第一次来到河岸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从附近的景色判断,这里似乎是他遭到不良分子攻击的地方的下游。
帐篷村的中央广场上有棵大树,周围好几只野猫野狗游荡着,好像跟自己一样正等着游民分它们一杯羹。
“你就在这儿待到身体好起来吧!”
“虽然报案了,可是连对方身份都不清楚,警察根本不会好好调查。也有些警察会说‘谁叫你们要睡在河边’。”
修无力地笑着说:“那我也是不该睡在那种地方,活该被打吗?”
“哪有那种事?不过既然睡在外头,你也是游民吗?”
“也?那么你……”
“我叫熊西。说到多摩川的阿熊,在游民中可是小有名气。嘿嘿!”男人害臊地笑了,用粗壮的手指擦了擦鼻子。
,男人挥挥厚实的手说:“要道谢,去谢巴巴吧!是巴巴说有人溺水,叫我去河边看看的。如果不是巴巴发现你,你早就溺死啦!”
“巴巴?”
“很快就会让你们碰面的。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时枝修。”
“时枝修啊,叫你修就行了吧?”
熊西说完,勤快地为他煮乌冬面、咖喱饭、关东煮等餐点。
想到是游民煮的东西,修一开始不敢动筷,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了饥饿。他下定决心尝了一口,每一样都格外好吃。
熊西会带回来据说是被便利店下架的便当和饭
这天晚上开始,修在熊西的帐篷里住了下来。
尽管打从心底感激熊西救他一命,寄住游民家中还是让他不知所措,但他身无分文,身体状况又糟透了,根本无法行动。
不过,帐篷里相当宽阔,也打扫得十分干净。除了有股酸臭味,也没有厕所、浴室,待起来并非特别不舒服。帐篷角落里摆了好几个贴着烧酒标签的大宝特瓶,装的是生活用水。
熊西说,他以前是跟朋友两个人住的。
“我的朋友去年冬天过世了,你睡的床就是他的,不过可别觉得不舒服啊!”
修点点头。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掉进河里?是跳河z.sha吗?”
修一边咳嗽,一边说明被三名年轻男子攻击的经过。
“这一带到了夜里,就会有那类坏小子跑来玩!前阵子我也有朋友遭到攻击,受了重伤呢!”男人握住靠放在房间角落的铁管说,“如果我在,就拿这玩意痛揍他们一顿了。”
“没有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