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呕吐声即便隔着一道门板仍清晰可闻,每个人都在心里为自己捏一把汗,唯有陆文州抚摸着手边的酒杯,摇头苦笑,“阿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被人欺负狠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是要心疼的。”
说罢,留下心惊胆战的一桌人,独自向卫生间走去。
许念睁着水汪汪的双眼望过去,想说什么,奈何神经早已在酒精的催化下麻痹,只能迟钝地注视着男人。
陆文州将他手里的酒杯顺走,起身向在座的几人不温不火笑道:“看得出大家都有难处,我在这里替阿念向诸位赔不是了。”
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都有些受宠若惊,纷纷道“哪里哪里”,不敢有半分犹豫,也跟着将手里的酒喝完。
陆文州的脸色这才稍显缓和,重新坐下身,举起筷子开始夹菜。
上等的野生东星斑,有市无价,足见东家对此次聚餐的重视。鱼是傍晚刚从渔船上下来的,不足两个小时就被端上餐桌,清蒸的做法将鱼肉的嫩滑牢牢锁住,吃一口都能鲜掉眉毛,陆文州仔细将鱼骨剔除,放进许念碗里。
他不开口,众人就只能等待,餐桌上安静得只剩下筷子与碗碟相触的声音,直至将一切做完,他才用手绢擦了擦未沾半点油星的手指,慢条斯理道:“在座皆是朋友,朋友有难,我陆文州不会不帮,现在你们把难处都说出来,阿念做不了主的由我这个当大哥的来替他决定,我解决不了的,还有陆氏,”他特地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目光徐徐扫视过在场众人,不怒自威,“你们谁先来?”
无人敢在这尊大佛面前卖乖,仿佛遭受凌迟一般,俱都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未曾想解救他们的还是许念。
不等把鱼肉吃下,许念猛地站起身,捂着嘴向包房中的卫生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