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蜷缩着,一句话也没讲,她很确定,一旦没有别人在场,他便会把他用来抽马儿的马鞭挥向她。
他并没有用鞭子抽她。一连好几天,他再也没跟她说过话,只有在必要时,他才开口。一开始,她母亲似乎明白,格尔达注定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渐渐地,她也发生了变化,眼里只有那些父亲信以为真的东西。她也不跟格尔达说话了,于是家里安静得像坟墓一样。他们一言不发地劳作、吃饭、一起去教堂。每当格尔达试图跟他们中的某一个讲话,他们都会让她住嘴——母亲会举起手示意,父亲则会猛地关上门,走到屋外去,连他周围的空气也弥漫着,bao力的气息。她的伯伯们短暂地拜访了他们,却没进屋子里坐一坐。格尔达觉得他们都在看着她,尽管他们从来不直接跟她说话。
等到格尔达再也受不了了,她便回到了年迈的神父的身边。这一次,她单独和神父待在忏悔室里,对自己想要什么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天父啊,我有罪,请保佑我吧。”格尔达嘴上说着这些熟悉的字眼,可她的嘴唇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跪在狭小的忏悔室里面的硬木跪垫上,膝盖在上面动来动去,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她清了清嗓子,又试着说了一遍。
“天父啊,我有罪,请保佑我吧。”她小声说道,“我犯了悖逆之罪。”
“你悖逆的是上帝呢,还是你的父母呢?”贝斯塔尔神父轻声问道。透过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子,格尔达可以看到,神父那满是白发的头低垂了下来,下面是他一直拿在手中的念珠。他总是告诉那些来学习《教义问答手册》的学生,他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一串念珠。“这样的话,要是我有空,我就可以拿着念珠念《玫瑰经》了。如果你总是随身携带一串念珠,那么上帝的时间就一点也不会浪费掉。”头一回听神父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尔达十五岁。她很好奇,当他跑到教堂后面的那条小路的尽头处大小便时,会不会也在念《玫瑰经》呢?她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这些话,可是,每次想到那么一幅画面,她总会想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一回,她并没有这么想。
“是我爸爸。”她小声答道。
“格尔达,说话大点儿声,我可是个老人家呢。”
“我父亲。”她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将两人隔开的帘子只是象征性地隐去了彼此的身份。“我有罪,我冒犯了我父亲。我没有听他的话,做了一些他让我不要去做的事。我惹他生气了。”一旦她开了口,那些话也就不难说出口了。
“贝斯塔尔神父。”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听我爸爸的话,而且我以后还会这么做。我知道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