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嬛说:“姐,你误会了。周刚爱我。你看他给我发的短信,没有感
是朱小嬛的反应过激让我觉得不适应。冷了会儿场,就有西北风穿了过来,像一条冰河在我和朱小嬛之间横亘。薄薄的雪粉落在了朱小嬛的鼻尖上,卡通脸孔如同蜡人。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场面有点难堪。朱小嬛大概也觉出了什么,嘴巴鼻子一个劲地挪动。她把肩上的包松了松带子,下决心似的说:“陆老师,我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突然有人摁门铃。我开门一看,朱小嬛站在外面。这样晚的时候,我想周刚肯定在后面跟着,探出头去看,黑森森的楼道里空无一人。家人还在客厅看电视,我把朱小嬛请进了卧室——她这样晚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端来的水杯还没来得及放下,朱小嬛搂住我“哇”地哭了。我轻拍她的后背,抚弄她的头发,等她。但也不无恶意地猜想。果然,朱小嬛的第一句说的就是:“姐,我离婚了!”
她的大眼睛盛满泪水,等待我石破天惊的反应。我在床边坐了下来,也让她坐。她的手石头似的凉。我让她别着急,慢慢说。朱小嬛却抽噎着平静不下来。我去客厅端水果,顺便跟爱人老许打了个招呼,让他烧些热水,把新毛巾烫软。朱小嬛慢慢平复了,她把热毛巾整个敷到脸上,过了好久,突然把整张脸露了出来,说:“姐,我好无奈啊!”
朱小嬛说,有一天,周刚回来突然给她跪下了。“朱小嬛,我爱你。”朱小嬛吓了一跳,“男儿膝下有黄金,有话好好说,你跪的是哪门子!”朱小嬛把他拉起来,周刚说,他遇到难处了,逃不过去了,眼下只有朱小嬛能救他。经过再三追问,周刚才吞吞吐吐告诉朱小嬛,他的前妻听说他提了职,找到了部队,要求复婚。他哪里肯答应。前妻就爬上了部队办公楼的楼顶,要往下跳。当时军区领导正好来检查工作,前妻在楼顶大呼小叫,说周刚是陈世美。军区领导气坏了,说部队哪能容忍道德败坏的人。你或是复婚,或是上军事法庭。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周刚哭着对朱小嬛说:“你说我怎么办?若是上军事法庭,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把纸巾递给朱小嬛,这才有些吃惊:“就这样离了?”
朱小嬛说:“姐,我总不能送他上军事法庭吧?”
她既然叫我姐,我就无法掩饰我的愤怒了。我说,朱小嬛,你没觉得周刚在演戏?你没觉得你受骗上当了?你哭啥用也没有,你应该给他两条路:还钱,或是上军事法庭!
朱小嬛吃惊地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这么大的反应,支吾着说:“周刚,周刚没有骗我。”
我说:“连根葱都不给你买的男人,你居然还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