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缨子的声音绵软、纯净,脸上微微笑着,虽然那个微笑只有司机能看到。司机没工夫看她,盯着眼前的路。感觉得出小姚也别扭,这样跟领导出行,她大概还不太习惯。郭缨子一问话,她马上把身子倾了过去,打着哈欠撒娇说,郭姐救救我,我都困死了。郭缨子说,你那个年纪一宿两宿不睡没事,我要是一宿不睡,人就走形了。年轻就是好。魏主任搭话说,郭缨子你在我面前也倚老卖老,我在你那个年纪,三宿两宿不睡常有的事。郭缨子不说话。她故意不说。小姚问,三宿两宿不睡觉干什么?魏主任摇下车窗吐了口痰,小姚的纸巾赶紧递了上去。魏主任胡乱擦了一把,说香气气的什么味。
魏主任说他那个时候写材料,吃住都在z.府招待所。熏的一宿烟,屋顶都是黑的。该吃饭的时候没食欲,半夜三更饿了,就去城西吃老马家的羊杂碎。二两白干半斤大饼,撑得眼睛看什么都是蓝的。不吃饱了身体顶不住,可吃饱了就犯困。一起出去三个人,回来硬是找不到招待所的门。材料赶不完,再困也睡不着。那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小姚吃惊地说,魏主任是写材料的出身啊。魏主任说咋着,不像是吧?别看像文盲,那是外表。
魏主任说什么郭缨子都不再搭腔,有小姚一个就够了。
一天的奔波来到了预订的宾馆,郭缨子一路都在合计怎么安排住宿,到了目的地,法子也出来了。原本应该小姚和谢天丽住在一起,吃了晚饭,魏主任招呼打牌,郭缨子借口自己腰疼,把谢天丽叫了过来,让她给自己捶捶背。谢天丽人瘦丁丁,腕子也没劲,像是在给郭缨子蹭痒痒。郭缨子说,你躺下,我给你放松放松。谢天丽哪里肯,郭缨子把她推倒在床上,从肩头往下给她按摩。谢天丽舒服得直哼哼,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郭缨子说自己是久病成医,颈椎腰椎都不好,有一段总辗转各个按摩店。谢天丽说,郭姐总要照顾别人,又累身体又累心。郭缨子说,有啥办法呢,吃的就是这碗饭啊。谢天丽说,办公室主任适合男人干,很多机关都是男的。郭缨子说,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干的工作女同志也能干。
十点多,谢天丽困得睁不开眼,郭缨子鼓动她别走了,就睡这儿。谢天丽不肯,说自己睡觉毛病多,打呼噜跟吹口哨似的。郭缨子说,你毛病多还有我多?说真的我是需要你,我这两天心脏不好,怕夜里万一用人叫不来。话说至此,谢天丽无路可退,回屋拿自己的东西。郭缨子问她小姚在干啥,谢天丽说小姚还在看他们打牌。郭缨子说,他们不定玩到几点,你睡这儿,也省得她回来打扰你。
五台山这一行,郭缨子自忖没出啥纰漏,可魏主任还是不满意。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