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倦意,看到,淡淡笑。看到她这种似有若无笑容,就知道今夜不会那平静。可是必须面对。
她问:“你干吗坐在蜂蜜椅子上?不觉得不舒服啊……”
站起身来,先深呼吸下,然后说:“觉得,得跟你聊聊。”
她缓慢地把她外套挂在门边那个架子上,动作过于缓慢,以至于都认为她是故意不想转过来看着。果然,挂完她自己外套,她开始整理那个架子。她说:“想说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不会去伦敦,蜂蜜也不会去。”
虽然同样话翻来覆去地说是令人厌倦,可是只能这做:“觉得也早就跟你说过,没有问题,你可以不去,如果们现在二十出头那异地两年很可怕,但是其实
着凹凸不平环形山,叼紧奶瓶,把她小胖手伸到面前,认真地吸着冷气:“这样月亮太可怕。”
露在格子睡衣外面那小截手臂上,居然泛起层细小鸡皮疙瘩。仔细地托起她手臂看看:“哎呀,是真吓坏。”
“在下雪。”她粲然笑。
恍然大悟地笑:“没错,在皮肤上这样掉层,还有点冷,真是蜂蜜在下雪。”然后继续解释刚才话题:“大熊也有过小baby时候,”必须试着翻出来几张小时候照片,“也有过蜂蜜这大,四岁时候,长大变成现在样子,老以后会变成老爷爷样子,所有这些,可能都不完全是真正大熊,到天堂里,才有真正大熊样子……”
“那——真正大熊,不是小孩,不是大人,也不是老爷爷?是个球?”她似乎不觉得这有什难理解。
“是不是个球说不好,可是那个不是小孩,不是大人,也不是老爷爷大熊,到底是什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们只要还活着,就得活在眼前时间里,可是说不定,时间是不存在。”
“……存在是谁?”她非常认真地端详着。
“这个也得好好想想。”们都保持着沉默,安静地想会儿该怎说这件事,然后发现她睡着,圆脑袋歪在胳膊上,把她抱起来,此时苏阿姨从房间里走出来接应。苏阿姨非常熟练地、轻松地从她牙齿之间取下那个奶瓶。
应不应该留在这里,替她守着这朵昙花呢?
苏阿姨关上房间门,“夜晚”缓慢地浸透满室灯光,就像张纸被轻轻丢进水里那样。昙花花苞依旧饱满,却看不出它和小时前有什区别。已不再指望能亲眼见证它点点,也许缓慢也许急促地开放。希望它加油吧。身后传来阵钥匙在门锁里转动声音,知道崔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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