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来客迈克尔还没有回来,在当年赫比房中摆着两张模样单人床,他将在其中张上过夜。房间墙上还挂着赫比棒球队照片。路·和妻子则在自己卧房里躺着,他们床与墙摆成斜角。女儿希拉房内空无人,她正在同她那位当民谣歌手未婚夫幽会。卧房角端坐着只玩具小熊,小熊左耳悬挂着颗刻有“投社会党人票”字样纽扣。在原先堆放布满灰尘路易莎·梅·奥尔科特(1)著作书架上,现在放置着霍华德·法斯特(2)作品集。整幢房子静悄悄,只有楼下餐室还亮着,安息日蜡烛在高高金色烛台上,烛光融融,赫比忌日悼念蜡烛也在玻璃罩中闪着颤巍巍光。
心不在焉地望着卧房昏暗天花板,让他终日忙乱大脑安宁阵。妻子戈尔蒂在他身旁发出粗重呼吸声,活像个长年支气管炎患者。十分钟前,她脱去衣服,套上白睡裙,先套在头上,接着套没垂腰乳房,再接着套没像风箱那样多皱腰部,以及犹如行车图上公路线般青筋满布大腿和腿肚。在旁默默地注视着。昔日娇小倩影,而今显得臃肿,切都松弛。妻子穿好睡衣上床时,他曾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搜寻九二七年戈尔蒂和路·。这会儿他转向她,肚子贴近她后背,边回想边伸手去摸她乳房。乳头像母牛乳头似耷拉着,足有他小指那般长。他将身子转回自己侧。
钥匙在前门锁眼中转动——随即传来窃窃私语,接着门被轻轻地关上。他紧张地等待着嘈杂声——这两个社会党人不用太久定会打破沉寂。夜阑人静,拉上和拉开拉链就足以使人夜不成寐。“他们在那儿干什?”个星期五夜晚他曾大声问过妻子,“试穿衣服?”现在他得再次耐心等待。他并不反对他们嬉闹。他不是清教徒,主张让年轻人尽情享乐。他不也年轻过吗?但在九二七年,他和妻子可都是表人才。路·可不像那个靠酒馆卖唱为生厚脸皮时髦懒鬼,有次他曾问,生活在三十年代“社会大动荡时期”是否“令人激动”。
而他女儿,为什她不能长得像对街那个姑娘般,那个女孩子常同迈克尔幽会,她父亲已不在人世。如今她可是个漂亮姑娘。但不是他希拉。他想知道那个粉红皮肤婴孩怎会变得这般粗俗?曾几何时,她那纤细踝关节变得粗如滚木,她那樱桃色嫩白脸长满粉刺?昔日可爱女孩如今成个具有“社会觉悟”二十三岁妇女!哼,觉悟,他思忖着。她白天追寻示威队伍参加游行,晚上到家便狼吞虎咽……想到她同那个吉他手互相爱抚对方难以启齿之处,这似乎比犯罪更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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