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谓河广／大同•北京•太原•运城•盐池•洛阳（7 / 9）

，第次见到有人用马来犁田。瘦马犁着块古老干巴巴田，老农满面风霜，让想起《圣经》中某些篇章。个多小时后，车子修好。司机招呼声：“上车走哇！”开入洛阳汽车站时，天都快黑。转乘辆人力三轮车去友谊宾馆投宿。

六

在秋天暮色中抵达洛阳，有种伤逝之感。这就是洛阳吗？“洛阳纸贵”洛阳？《洛阳伽蓝记》洛阳？熟悉北朝隋唐史人到洛阳，恐怕都不免有些微微失望。这座九朝故都，远比北京城古老，但如今不仅城墙没，而且外表上看来还比北京城“新”得多，连明清建筑也几乎不存。走在街上，只觉得洛阳和其他新兴城市没有多大分别。

洛阳简直就是在灰烬中不断重生凤凰，所以才那新。

当年被尔朱荣占用来驻屯军队那座辉煌永宁寺，当然早在公元534年，洛阳全城人口被逼迁往邺（今安阳）时，被北齐高欢所放那把大火烧成灰烬。公元547年，杨衒之因出差途经这里时，他所见到洛阳，已经成废墟十三个年头，寺庙早已不存。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后来写那本《洛阳伽蓝记》时，回忆起他年轻时曾见过那些寺庙，切仿佛突然在他记忆中变得更为华美，更为清丽。其实，就在他写书那几年，他书中所记洛阳就早已化成灰烬。是他把洛阳从幽暗历史中拯救出来，蜕变成凤凰。而们今天对洛阳在北魏那段光辉历史，知道得那多，那详细，也几乎全靠他这本书。

如今，只有伊水边上龙门石窟，还保存点北朝隋唐余光。于是，也成“后现代”名观光客，到龙门和嵩山脚下少林寺去玩天，回程再到白马寺游，更添种“后现代”自嘲心情。但知道，回去以后，再重读《洛阳伽蓝记》，必然是“别是番滋味在心头”。

龙门石窟奉天寺主像——卢舍那佛像

奉天寺天王和力士

临离开洛阳前天下午，倒是乘辆人力三轮车，去寻访隋唐东都含嘉仓。拉三轮车年轻小伙子，皮肤晒得黑黑，说口河南话，竟不知他家乡洛阳有个含嘉仓。“没听说。不知道。”

只好翻出地图来让他“索骥”。他跳上车，载着飞快地骑着，经过条条铁路平交道，和排排铁路局大仓库，直往洛阳东站方向骑去。半个多小时后，前头路上不知怎，挖个大坑，不能通车。他也随大家把三轮车推进座桥下，沿着条下水道旁小路往前走。下车在后头跟着。再穿越几条铁轨，终于找到座不怎起眼建筑物，门前个小牌子，写着“隋唐含嘉仓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