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来,都在思考,母亲为什要冷酷对待她另个孩子。
想首先是因为虚荣。
这个孩子,当年跟随她父亲离开;而她带着另个孩子留下。她直带着较劲心情。十年后,当这个孩子回到她身边时,她不愿意把她领进间十来平米旧房子,告诉她以后你和你妹妹挤张床。她自尊心不允许她这做。
实际上,她为她安排入读那所带寄宿职业学校,竭尽她所有能力。不仅因为考试成绩太糟糕,而且因为陡然多个人学习生活费。
家里经济千疮百孔,但她不愿意呈现在她另个女儿面前。
哭着问:“为什给读?你不是说没救吗?”
哭又哭,心里慌乱如麻,最后却连“姐姐现在怎样,在哪里”话都没有问出口。母亲什都没说,也什都没问。
开学报到那天,拿着上面写着涂姝名字录取通知书去。
学校其实在邻县,班上没有其他同学报考,但是个重点高中。在个全新地方,开始全新生活,带着个全新身份。
住在学校里,但每个周末都回家。
8月中旬,母亲让把门打开,递给张入学通知书。
不敢相信地接过来,喜形于色,但刹那间脸色苍白。
母亲说:“恭喜你,从今天起,你要改名。”
从那天起,就成涂姝。
很多年以来,想已经忘记有个名叫涂姝姐妹。母亲从来不提起她,也从不敢提,那比提起父亲更能触及母亲逆鳞。
跟着生活,就要做好勒紧裤头心理准备——这样话,母
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异乡已经去世;母亲把姐姐接回温州,但没有接回家。
姐姐拿着高中考试成绩单,在更远县城入读所民办职业中专。
从那天起,她就成涂媛。
十四岁那年,们两个人对调考试成绩,对调身份;从此对调姐姐和妹妹关系,也对调人生。
涂媛也在学校寄宿,但从来没有回过家。也许是母亲拒绝,也许是她自己拒绝。要知道,她是向她亲生母亲以乞讨方式换来回家。
和母亲相依为命,起生活多年,苦乐都有;渐渐接受个事实: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在生命里。
那时十四岁,在脑袋断弦几个白昼黑夜以后,也能猜想到是怎回事。
问母亲:“姐姐是不是回来?是你把她接回来吗?”又哭着说:“不行,不能这样……”
母亲张开手给看,她手掌又皱又黄,几个指头因为被针扎破太多,留着黑痂。
她说:“你想不想读书?不想读给别人读,想读给拼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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