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方才哥哥们惨叫声还在回荡。
如履薄冰。
之后李鹤松生活便是这四个字真实写照。
刘怀德心情好时候对他确实也不错,把他抱在腿上,让他“阿父”、“阿父”叫着,不知道人还真以为这是爷孙俩尽享天伦之乐。
刘怀德心情不好时候却是可怕。这个太监性格很奇怪,权倾朝野、心狠手辣,但却总是以副慈祥老人面目示人。没人见过他真正发火,也许此刻还谈笑着,下刻便命人杀你。
“天子坐那。”
李鹤松顺着刘怀德手指座椅走去,坐好。
整块沉香木精雕而成座椅散发淡淡清香,黄绒布相衬又添几分贵气。椅子很高,李鹤松坐在上面两条腿便在空中晃荡。
他心想,自己父皇,大概昨天就是死在这里吧。
刘怀德不知他在想什,只是觉得地上血迹这孩子定是看见。
拎着刀,如猪狗般屠杀。
李鹤松只听得见声音,先是下贱求饶,然后是绝望咒骂,再然后是恐惧哭叫,之后,便只是死前下意识、毫无意义嘶喊。
这些人死也忒没骨气,李鹤松心想。
“阿父,今天还回怡然殿吗?”李鹤松问道。
刘怀德愣,“你叫什?”
李鹤松却知道,刘怀德其实不是脾气好,相反,他很容易发火。只是他发火方式和别人不同。别人生气会怒发冲冠、会破口大骂,而刘怀德生气却只是笑,笑越厉害他就是越生气。倘若平时他对你不理不睬,这时候却忽然迎上来笑着对你说句敬语,那就要当心,这是他想杀你之前信号。
虽然知道这些,李鹤松仍然在某些时候猜不出这个喜怒无常老太监究竟在想什。比如刘怀德突然让他去拜见祖宗,见他跪下便转身离去,刘怀德不让他起来他是不敢起来,于是跪天夜。期间,
但还是没哭没闹,而且听话在龙椅上坐好。
细细打量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像他母亲,当年名冠京城美人。
而且不像其他这个年纪孩子那样多动,坐规规矩矩,两只手顺从搭在膝盖上。
“主子倘若不会难为奴才,奴才自然也不敢得罪主子,您说是不?”刘怀德笑道,面目竟真像个慈祥老人。
“怎会教阿父为难?”李鹤松学着那太监样子笑道。
“阿父。”孩子脆生生又叫声。
刘怀德拍着他脑袋笑道,“主子现在是皇帝,还回什怡然殿?快随咱家去紫宸殿。”
之前,刘怀德曾经让那个三岁小皇帝叫他“阿父”,那孩子不肯叫,于是就“夭折”。
这事李鹤松还是知道。
紫宸殿内已经收拾干干净净,只是留得石板地上浅浅血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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