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知道这琴弦放置位置男子,天下只有人。
黑衣男子拿着弦来到琴旁,坐下,开始换琴弦、把琴弦拉紧、根根调试声音。微微侧着头,把耳朵贴在琴上细细地听。缕细细鬓发轻轻垂落在白皙颈项间,男子回忆着年幼时记忆中音调,轻轻哼出声。
调好声音,把琴交还到瑾夏儿手上。
男子苦笑道,“看来瑾夏姐姐是不记得。”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记忆。那时瑾夏儿也还是个孩子,另个更小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斜抱着比自己还高古琴,“瑾夏姐姐”、“瑾夏姐姐”地喊着她……
瑾夏儿吓得怔,就怀疑自己听错。明明,隔着扇帘子,黑衣男子应该看不见她才对,可是双眼睛,却分明是在盯着她。
就在瑾夏儿发呆片刻,黑衣男子已经来到她面前,隔着纱帘问道,
“你,不记得?”
黑衣男子来太过突然,吓得瑾夏儿乱弹琴手法。
琴弦蹦,“噔”声就断。
经将近五十岁。而眼前这黑衣人却分明是个少年。
也许是举止投足之间气质使这黑衣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显成熟,但瑾夏儿仔细观察,却觉得这人或许连二十岁都不到。光洁额头,鸦翼般墨色长发,修长却略显单薄身形,怎看都是个少年人。
但这就更可怕,个二十岁不到少年,却可以把两府大臣视作盘枣子样随意摆放,而且身为朝廷三品大员谢东楼还对他毕恭毕敬、洗耳恭听……
“那赵奕之该安放在哪里?”谢东楼问道。
“刚才那个紫衣衙内?”黑衣男子问道。
眼睛热,豆大泪滴滚落下脸颊。
瑾夏儿道,“殿下,长大啊。”
“嗯,长大。”陆沉回复她,语气少见温和。
黑衣男子叹气,从瑾夏儿面前离去。
原本,瑾夏儿以为这是他要离开凤鸣楼,没想竟是朝旁边厢房走去。
那厢房是瑾夏儿住处,不知这人要进去干什,瑾夏儿只得放下琴赶紧跟上。
男子打开厢房门,走到梳妆台前,打开第二个抽屉,取出存放在那里琴弦。
瑾夏儿吃惊地看着这人。
“正是。”
“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徒,先放到符宝司,等他爹下地方就将其罢免。”
“对,还有你。”正说着,黑衣男子突然话锋转。
可他说这个“你”并不是指谢东楼。
——这话,竟然是对着瑾夏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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