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才上趟山,回来怎就成这样……呜呜……”小孩哭得伤心极,好像如果他不上山这东京城就会没事样。
谭墨闲见这孩子好玩,笑道,“反正东京城也完蛋,你闲着也是闲着,给弹个曲儿,请你喝壶酒怎样?”
“可是不会弹曲啊……”
“你不会弹琴会干啥?”
“、觉得好伤心啊……”
但是谭墨闲才不管这些呢,他像平常样晃到自己最喜欢去那个小酒馆,掌柜小二自是早就不在,桌椅板凳也乱作团。
跨过被掀倒桌子,来到柜台前。真好,青酒还剩下半瓢。谭墨闲饮而尽,开开心心继续唱到: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喝酒就该逛窑子。谭墨闲摇摇晃晃来到凤鸣楼,结果大失所望。
他还期待着哪个绝世佳人有胆色在这破败之中“教坊犹奏离别歌”呢。
同样在街上晃荡还有宰相公子谭墨闲。
宰相府人早就撤走,谭墨闲趁家里人不注意又折回来。
此时他大步走在御街上,摇着把折扇轻轻。
路上人们都在往城门逃跑,只有他谭公子,仿佛逛庙会样在街上来来晃晃。
脱落红漆柱子,散落地桃花,残碎碧绿琉璃,在谭墨闲看来都漂亮极。
谭墨闲和这孩子聊着,就觉得他说话带江南口音,便问道,“你不是京城人?”
孩子点头说道,“是江宁人。”
天色虽然已经很晚,几处战争燃起火光却使整座京城明明灭灭,汴河波光粼粼,映出白玉般月牙和朱红色桥。恍惚间,却如去年夏季花灯会。
谭墨闲悠然说道,“
结果却是个人去楼空。那样美女子呀,果然只在李煜词里才有。
忽,谭墨闲注意到凤鸣楼下有个孩子,抱着把破琴,哭得可伤心。
凑上前去,虽然哭个花猫脸,但依稀还能看出眉目清秀样子。
谭墨闲见他抱着破琴,又对着凤鸣楼哭,便猜是个会弹琴小倌,大概是没出路才哭成这样。哎,自己若是让他弹琴也不知肯不肯。
“你这孩子,哭什呀?”
于是他扶起教坊姹紫嫣红锦旗,避开逃难人们,悠然自得念道: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这是首描绘东京繁华词。
昔日才子们呀,都喜欢夸耀东京城繁盛,其中当属这首《望海潮》最佳,当年传遍大街小巷,人人能吟能唱,人人都为自己住在这好个地方而高兴。
而今,大家却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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