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美人眼睛酸涩,低着头,觉得自己也活成最讨厌样子,伪装成贤良淑德模样,却̴
燕知微道:“这般君臣结局,最是体面不过。强扭瓜不甜,陛下难道想让臣时时活在阴影中,担心某日,君恩如雷霆,降临到臣身上吗?”
燕知微面上表情渐渐褪去,他抵着额头,静静合起眼,难言疲倦:“燕知微如今声望,背后亦有陛下之推手。臣本欲功成身退,籍籍无名于江湖,您却如此布局,难道是觉得臣还会回到朝堂上吗?”
“造势,如何不可?”楚明瑱淡笑道,“朕自然会为燕相扫平回朝之路。”
楚明瑱说罢,看向窗外山林野趣,风穿过寒秋,物华改换。
如此隐居之地,他看着,也忍不住心向往之。
滚烫热茶亦泼溅在他手上,楚明瑱眼皮也不抬,语气带着冷意。
“陛下,您干什?”燕知微到底还是爱他,忙捧着他手,看他被烫红虎口,掌心还有碎瓷片。
“去拿治烫伤软膏和纱布……”
燕知微抬眸时,迎上帝王阴沉冷峻眼睛。
楚明瑱垂眸,凝视着他,慢条斯理道:“什是解脱?相忘于江湖?可燕相这模样,看上去并不像是忘朕,而朕,亦然忘不知微。如此,只是折磨,而非解脱。”
想要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燕知微带回锦绣长安,情与义,固然重要,但他不能如此绑架他。他会不快乐。
“陛下如此执着于知微,实在是路走窄。”燕知微心里酸涩,低声道,“臣并没有那好。”
“谁道你不好?”楚明瑱道。
他凑上去端详他,眼睫撩起,显然执着得很:“知微温柔又漂亮,还很聪明,朕心悦之,无人及得上。”
燕知微被他顿夸,也没被甜言蜜语冲昏头脑,反倒冷静地道:“陛下恋旧,只是回忆美化切,教您眷恋于知微。待到您放眼天下,神州处处是美人……”
“那是因为,时日不够久。”燕知微取来药箱,先挑去碎瓷片,再用雪白布巾浸冷水,替他擦拭烫伤与血迹。
他垂下眼睫,“陛下年忘不臣,那三年呢,七年呢?七年相处,要用七年离别去忘记,待到陛下放下时,或许你就终将解脱,回忆起少年事,留下也只有君臣。”
“或许?”楚明瑱微微冷笑。
“真是狡猾知微,起初是你先开始,又是你离去,却要朕生都念着你,受此求不得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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