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医生建议开刀后化疗,钱老师没有医保也没有参加农保,儿子们拖个星期没有开会表态,可把钱老师愁死。拖半个月,事情竟有转机。术后效果不错,虽然总觉得有把剑悬在头顶心,可是天天地,竟然五年安然过去,那把剑也渐渐变得有点像石头制造。这期间,那位身体健康、不声不响老伴却突然离世。失去劳动能力和老伴钱老师如今无固定居所,由三个儿子轮流养活。大望洲附近八卦镇、开城和合肥是三个儿子闯荡江湖,钱老师每个地方分两次各待四个月,年就结束。用他话说,三个儿子都还好说话,三个儿媳妇过分计较。事实上钱老师晚年虽然肠子坏,又加个非常伤脑筋优点——洁癖。他不管住到哪家,第件事就是放下行李,拿起抹布擦、擦、擦,东西只要过他手,无不焕然新。即使化疗那段时间,他也拖着病体搞卫生,油烟机锃亮,地砖锃亮,锅底锃亮。眼前之物都要尘不染他才心安。幸亏他洁癖,使他勉强得到些好口碑。钱老师在儿媳妇家受气,是天下皆知事,可是钱老师平时话题总是形而上,不愿聊琐碎家庭纠纷,老赵也就不敢在钱老师跟前炫耀儿孙如何孝顺,但是旧情还是要定期叙。没有话题怎办?钱老师虽然只有小学毕业学历,可当过七年代课老师,十九年民办教师,教过语文、数学、体育和历史,他承认样样懂、样样不精通,但凭着小心谨慎、有条不紊,偶尔才闹个“千(忏)悔”“千里招招(迢迢)”“毛遂自存(荐)”这样笑话。遇到有人当面戳穿他,他振振有词地辩解说,是书看得多,像什政治学、经济学、人文历史,天下奇闻,这些书上又不会注拼音。何况是没有学过拼音人,有些字见过再多次,也只是见其形,知其意,不闻其声,读音不准自然是会经常发生,再说,这种笑话,省长市长们都闹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他还自认为在交际方面比较擅长。他尤其喜欢谈政治时事、国际关系和文化趣事。可老赵又不赞成钱老师政治主张。老赵看不惯特朗普总统做派,说他好色老东西走狗屎运,连任是“大势所趋”。钱老师等着老赵向他请教“何等大势”,但是老赵却只顾“嗯嗯嗯”,并不发问。在电话里,他们已经就中美关系、中俄关系、腐败、粮食涨价和野生动物保护措施等问题交流过看法。通常都是钱老师发表看法,老赵认可,或者不认可。有次,老赵烦,突然来句:哎哟,差点忘,过几天七十岁生日,儿子说要操办下,你趁这个机会来上海趟。开城离上海也就两个钟头路。
他这是故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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