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随遇而安（12 / 20）

在茫茫夜色之中。

徒步走回家，沿途树枝似乎笼罩着层薄薄金色光晕。空中到处是鸟儿飞舞身影。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它们。夜晚是外出行动好时机。当鸻鸟飞走之后，鸟儿精彩生活大戏正式拉开帷幕。每到傍晚，秃鼻乌鸦和寒鸦都会照例涌向片当时还没有发现栖息地。路上，它们这里歇歇，那里停停，把田野染成片黑色。西行大约二十公里，看见野鸭在飞来飞去。群群赤颈鸭和琵嘴鸭在尽情飞翔，时而拍打水面，时而径直飞向周围农舍与田野。那画面让人觉得欢欣鼓舞，深受感染。有几只别鸟儿也阑入其中。看见只椋鸟飞进赤颈鸭队伍，不会儿，十几只绿翅鸭和绿头鸭同前行，每次拍打翅膀和转弯动作都保持着致。

天晚上，和波莉故地重游，去年前初次见到鹤地方。天气温暖宜人，们沿着老路穿过灌木丛，经过船屋，绕到沼泽后方。潮湿草地上，散落着几只灰雀和鹬鸟。在们右侧几百米处，五只巨大灰色鹤从芦苇荡中飞起来。它们飞得很低，从岸边平房窗前飞过，排成列纵队，像海浪样起伏。们与它们离得很近，可以看到其红色头顶和黑色脖颈。鹤群向沙丘边缘飞去，渐渐飞出们视线。们跟着它们，路跟到个废弃磨坊，风车扇叶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单。鹤群早已不见踪影。们等会儿，可此处似乎再无鸟儿踪迹。

218们准备动身回家。然而就在转身刹那，两只仓鸮突然从磨坊里跃而出，翅膀夹紧，动不动，像是被人扔出来似。它们开始在沼泽上漫无目地飞翔，两只仓鸮样貌迥异，只是淡蜂蜜色，只是深栗色，身上还有格子花纹，犹如件精美镶嵌艺术品。这或许就是黄昏仪式开始信号，天空中出现各种各样鸟。沼泽鹞照例乘着风，滑翔到栖息沼泽灌木丛中。十几只鹤掠过芦苇荡，朝着偏僻潟湖飞去。在个奇妙瞬间，放眼望去，两只鹤同时向飞来，还有三只长着尖翅长尾白尾鹞；远处，成千上万只粉脚雁降落到田野上。

多梦幻景象啊。这是东安格利亚风光精髓所在。芦苇荡后面，风车塔依稀可见，向着广阔天空和渐暗夜色中延伸；要不是为这多鸟儿，和波莉恐怕已经到非洲平原。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是次世界性聚会，是根深蒂固本土特色与全球迁徙生命洪流结合。按理说，早在1979年时，这些鹤就不该留在这里，而是应当飞到温暖西班牙去过冬才对。沼泽鹞也在这里生活整年，并没有向南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