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神色都欢脱轻快起来,还带着向长辈抱怨娇嗔,“可能最近遇到事有点多,就偶尔感觉到个人有点点孤独。如果有个很亲近弟弟妹妹就好,能说说话……也不能
江宝晨垂着眼。
他皮肤白,眼下青色就格外明显,“之前醒来,感觉要过辈子那久,天才会黑,每分每秒都很难捱。现在年又年,竟然都已经二十六。”
“十年前才十六岁。”
“十六,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小,现在想想……”
“原来,妈妈,原来在那小时候,你跟爸爸就留下个人。”
独自走过排列整齐小松树和墓碑,又走二十多分钟。
江宝晨暖和点,也放缓脚步。
他慢慢走近,不远处大理石墓碑上烫金雕刻:江建城之墓。
曾经富甲方风云人物,最终也只是普普通通排几十个碑里其中之。
“爸,妈。”江宝晨弯腰,通红手指,在相邻两个墓碑前各放下束白菊花,“好像很久没来啦!”
也许是前晚太折腾,江宝晨没睡好,做几乎整夜噩梦。
第二天江宝晨早早起来,先去过幼儿园,再步行到附近公交车,中途转几趟然后在花店里买两朵白菊花。
时间还很早,公墓大门都没开。
江宝晨精神不好,情绪也低落,就蹲守在大大铁栅栏门旁边等。
他垂着眼看地上尘土,两束菊花却被他珍而重之放在膝盖上护着。
“是怎撑过来呢?”江宝晨说着,眼圈不由阵热,喉间也难受艰涩,“嗐,想不起来。只是感觉,那时候都还没成年呢,真坚强……”
他抹下眼睛。
喉咙短时间内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来,江宝晨用嘴呼吸,缓两口气,才缓过那阵情绪。
然后他笑。
江宝晨本来看着显小,五官小巧精致,模样漂亮,笑起来,眉眼间就透几分明媚稚色,“哎呀,之前不这样!”
他说完在旁坐下来。
公墓园四面空旷,阵冷风吹来,江宝晨忍不住把围巾往上拉点,遮住脸后,瓮声瓮气说:“妈妈,今年降温好快,这才几天突然就变得好冷……”
说完静默阵。
江宝晨声音低低说:“好像之前说要买个空调?直拖着,现在想想,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说。”
“时间怎就过得那快呢?”
管理工作员开门时候太阳出来,没什温度,只是看起来不那冷。
江宝晨已经等手脚冻麻,连跟人招呼笑容都有点僵硬。
手机天气预报上说气温零到六度,他翻出羽绒服穿上,里面还有毛衣,脖子上也围着条羊绒围巾。
江宝晨怕冷,怕冻。
倒没那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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