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位于条僻静无人小巷之中,那小厮早已打开后门候着。他将宋慈和许义引至熙春楼后堂,道:“二位大人在此稍候,小这就去请云妈妈来。”说罢飞快去,片刻即回,端来方红布遮盖托盘,也请来熙春楼鸨母云妈妈。
云妈妈年届五十,手挥丝巾,穿金戴银,浓妆艳抹,进后堂就上上下下地打量宋慈和许义,见二人如此年轻,不禁有些怀疑,道:“两位真是提刑司人?”
宋慈出示提刑干办腰牌。
云妈妈脸上立刻堆起笑:“想不到堂堂提刑大人,竟然这般年轻。这熙春楼自开楼以来,直奉公守法,姑娘们也都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什坏事。两位大人,你们来这里,说是查案,看是弄错吧?”说着挥丝巾,身旁那小厮立刻揭开红布,向宋慈和许义奉上托盘。
宋慈朝托盘里看眼,见是两个绢丝荷包,荷包半鼓,显然装不少财物,心想鸨母定是将他二人当作上门寻衅、索要钱财贪吏猾胥。他没有伸手,道声:“不必。”
吴大六供词需要对证,韩㣉说话也需要对证,宋慈离开提刑司大狱后,便与许义起奔熙春楼而去。
熙春楼位于报恩坊和保和坊之间,三檐四簇,雕梁绣柱,颇具规模。此时还是上午,熙春楼要等到夜间才开门迎客,所以大门紧闭。许义上前叩门,良久才有小厮来开门。见是官府公差,那小厮皱起眉头:“二位大人有何公干?”
许义道:“提刑司来查案。”
那小厮吃惊:“提刑司查案?不知是查什案?”
“你别管那多,快去把老鸨叫来。”许义说着就要进门。
“怎?”云妈妈两条眉毛微微上挑,“两位大人,这可不少。
那小厮朝门外瞧瞧,见街上已有不少行人,不由得面露难色:“二位大人,能不能从后门进?”
许义之前被杨家门丁堵过门,杨家有权有势也就罢,不想到这青楼妓院来,居然也要被看门小厮为难。他脸色不悦,正要发作,却听宋慈道:“有劳小哥去后门开门。”
那小厮面露喜色,道:“多谢大人,小这就去。”说着退回门内,关上大门。
“宋大人,何必跟这种人客气?”许义有些不解,都是看门下人,上次在杨家时,宋慈对门丁便不客气,怎到这熙春楼,却对个看门小厮客气起来?
宋慈先前见那小厮张望大门外行人,猜到那小厮是担心被人看见提刑司公差进入熙春楼,会惹来猜疑,旦流言蜚语传出去,势必会影响熙春楼生意,所以那小厮才会面露难色,请他们从后门进。他不答许义问话,只淡淡笑,绕路来到熙春楼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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