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道:“家父只是尽到为官本分。”
“想大宋上上下下,多少腐官冗吏,能尽到为官本分,已属难得。依看,令尊偏处地,做个小小推官,未免大材小用,好歹做个提刑,掌路刑狱,才不算屈才。”杨次山看向元钦,“你说是吧,元提刑。”
元钦附和道:“太尉所言甚是。”
杨次山看着宋慈,目光中大有深意。他说出这番话,宛如将颗石子投入湖中,就等着荡起涟漪。可宋慈这片湖水好似死水般,任他投入多少石子,全无半点波澜。他见宋慈如此,心知要笼络宋慈为己所用,看来是难有可能。
辛弃疾阻止辛铁柱从军事,道:“稼轩公文武兼备,智勇双全,自然当得起良将之称,只是他早过花甲之年,就算老当益壮,雄心未泯,可单靠他人就想北伐成功,恐怕连稼轩公自己也不会这认为。元嘉草草,封狼居胥,终不过仓皇北顾,更别说轻启战端,边衅开,那就是兵连祸结,生民涂炭。到时若战事不利,再想罢兵致和,恐怕就没那容易。”
“那依你之见,难道大宋就不北伐吗?”
“自古历朝历代,北方异族更迭不断,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伐灭个,又会有下个兴起。当年契丹势衰,金人崛起,大宋联金灭辽,谁知金人比契丹更为凶悍。如今金国衰弱,其北又有蒙古崛起,此时北伐,就算能扫灭金国,谁又能保证蒙古不是下个金国呢?与其北伐,倒不如坐视蒙古与金国相争,二者谁弱便支持谁,让他们相互牵制,最好斗得两败俱伤。大宋既可长保安宁,又能趁此时机整顿军备,操练将士,先为自治,而后远图,待他日馈粮已丰,形势已固,再行北伐,或可功成。”
杨次山点头道:“你个少年学子,懂验尸断狱已属不易,想不到对军国大事也有这等见地。”
“宋慈才疏学浅,岂能有此见地?这些都是太学博士真德秀所授。”
“太学里竟还有如此高明远见学官?”
“真博士有经文纬武之才,只可惜直不得机遇,未获重用。”
“真德秀这个名字,记下。你如此坦诚,比之方才所说那些高明远见,其实更加难得。他日为官,想必你定能为百姓请命,为圣上分忧,此乃大宋之福也。”
杨次山对宋慈大加赞赏,话语中隐隐透出栽培之意,换作他人,此时早就千恩万谢,主动投身到这位当朝太尉门下。可宋慈别说恩谢,就那样杵在原地,微低着头,闷声不响,点回应也没有。
杨次山见宋慈没反应,朝元钦看眼,道:“听元提刑说,令尊宋巩,在推官任上多年,不但精于刑狱,断案无数,而且为官清正,素有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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